老夫子姓胡,受雇于谢家多年,因得了谢清瑶的好处,于是在课上故意为难谢语兰。
谢语兰深受打击,决定第二日里便如庄姨娘所说的,去争宠。
其实,谢语兰倒没有那么害怕。
究竟作为曾经谢家唯一的女孩子,起码祖父祖母待她是不错的,只她不爱说话,被问话也只是“嗯、嗯”这样的应着。
待的久一会儿,祖父祖母就不知该与她说什么话了。
再者几个伯母虽不待见她,但伯父和叔父们待她还成,每每见了也会嘘寒问暖。
于是,在庄姨娘教好谢语兰见了长辈们的说辞之后,这一日早晨,谢语兰便先去了老夫人那里。
恰逢谢春晓母女也在。
谢语兰与谢老夫人问安,谢老夫人慈爱的唤她起来,并让她坐在了一旁,便与谢春晓说起了话。
谢老夫人至今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谢清瑶和谢春晓两个人未出嫁前关系极好。
谢清瑶要年长谢春晓一些,每每都很有大姐姐的模样,不管做什么事,都顾着谢春晓。
从不曾看出分毫,谢清瑶对谢春晓的恨意已经那么深了。
那日里谢清瑶在做戏,谢春晓又何尝不是在做戏。
因为算到了谢清瑶会赶在她之前来哭诉,故而谢春晓回到家中,什么都不说,只让宝珠来说。
从而让谢清瑶的用心很明显的暴露出来,不过是怕被家人知道,怪罪于她。
也更能凸显谢春晓的委曲求全。
这本也没错,谁让谢清瑶先设计于谢春晓呢。
谢老夫人不住感叹,“你说阿瑶这到底是怎么了,嫁人之后便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谢春晓倒是接受良好,“从前她被侯府抚养,依赖于侯府,后来她嫁给了寒王,自以为有了羽翼,便开始露出本来面目。”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人。”
昨天晚上,谢春晓想了一夜,便想通了许多事情。
“不过,母亲放心。”谢春晓道:“到底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姐,我可以原谅她这一次,不会针对她。”
但是往后,谢清瑶若再要针对她,她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还要看着宝珠长大,成亲,生子。
谢老夫人却愁云密布道:“阿晓这是时隔四年后回京,阿瑶却不同,她如今是寒王妃,经营颇深,同各种各样的人都能打上关系。”
“我只怕她伤害你。”
谢老夫人觉得大女儿要比小女儿厉害的多,二人对上,只有谢清瑶纯虐谢春晓的份。
“不过,想来经过这次,阿瑶应该会长点记性。”
谢老夫人觉得自己都已断绝关系相威胁了,谢清瑶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错下去。
谢春晓只笑笑,看向谢语兰,“这便是兰姐儿吧,平素里竟不大见。”
谢语兰出生的时候,谢春晓待字闺中,也算是看着谢语兰长大的。
不过这孩子天然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往大人跟前凑。
谢语兰正恼怒老夫人不理她,只顾同谢春晓说话,就听到谢春晓唤她。
忙有些慌乱的抬起头来,“小......姑姑。”
谢老夫人有些为谢语兰担忧,“她性子这样胆怯,在我们自家家里还好,真要以后嫁了人,还不定要被人家怎么欺负呢。”
谢春晓道:“会不会是四哥平素里待她太严厉了。”
“她本性如此。”谢老夫人说,“还小一些的时候尚能改过来,我想将她给放在身边抚养,磨一磨他的性子。”
“但那时候庄姨娘闹腾的厉害,庄姨娘一闹,兰姐儿也哭个不停,索性我就让庄姨娘将她给带回去了,倘若我当初强硬一些......”
老夫人有些后悔。
自家的那些小子们自然不用担忧,他们娶妻生子,都在家中。
但女孩子是要嫁出去的,到时候家里人鞭长莫及。
谢春晓道:“人的天性原本就很难改变,但母亲给兰姐儿挑选夫婿的时候,可以擦干净眼睛,挑户和善的人家。”
谢老夫人道:“正是这么个理呢。”
谢语兰回去将这话说给了庄姨娘听,庄姨娘听罢,只恨得咬牙切齿。
“什么叫和善的人家,无非就是一般的寻常人家,不若侯府富贵,自然就不敢随意欺负你。”
谢语兰一听,就说:“这是好事呀。”
“好个屁!”庄姨娘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谢春晓不过是话说得好听罢了。”
“但只说实际,就是要将你给嫁到低门小户,这样你便只能沦为她女儿的陪衬。”
“别瞧着你这小姑姑面善,实际上心黑着呢!”
谢语兰后知后觉道:“好像也是姨娘说得这么个理,亏我还以为小姑姑是为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