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宝珠也补充道:“这是我父亲那边的表姐,小姑姑甄芙的女儿。”
今日能来到王府,又能来到陆其菀屋中的闺秀皆是青州有头有脸的小姐。
这些小姐们平素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也是会听底下人说起外头发生的一些事情。
就譬如甄芙的名讳,她们前些日子不过才听到过。
并且记忆很深。
甄芙,甄家已出嫁又被休回娘家的女儿,在娘家亦是不安分的想要撮合娘家侄女和自己儿子的好事。
为的是将来儿子长大之后,娶亲不用下聘礼。
好说不成,竟欲使歹人掳走侄女。
这些闺秀们也是有许多亲戚的,亲戚又都有与甄芙类似不安好心只想占便宜的人。
联想到自己身上,她们对甄芙这样的人深恶痛绝。
知道温如琅乃是甄芙的女儿,看温如琅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
温如琅感觉到这些不善的目光,身子便控制不住的抖个不停。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样大家小姐云集的场合,原就紧张,眼下更是紧张的不行。
生怕这些出身不差的小姐们为难自己——她从前自忖自己也是个举人的女儿,但今日方知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不过还好,陆其菀虽也对甄芙温如琅之流很是厌恶,但也没想发作,今日到底是她的及笄之礼,不宜生事。
陆其菀面容冷淡道:“谢过你的一番好意了,且坐下吃糕点吧。”
自有人将温如琅给引到一侧坐下。
温如琅手心里都是汗水,然而瞧着这些闺秀们说说笑笑,自己半句都插不进去。
她磨破了嘴皮从舅父那里讨来的珍珠没能换的陆其菀的好感不说,连人家的一个笑脸都没得到?
甄宝珠也不知为自己说说好话,自己到底是她的表姐呢!
温如琅觉得今日真是尴尬极了,她不由得又想起齐邺来。
青州齐氏,亦是数一数二的家族,但齐公子就不会像这些闺秀们那样,眼高于顶。
齐公子今日应该会来吧?
她不由得向外远望......
“宝珠,你怎的将她给带过来了。”陆其菀望着远处坐立不安的温如琅,很是有些看不上这样小家子气的人,尤其这人的生母还做过那样恶毒的事情,于是直接问道。
甄宝珠笑呵呵道:“她一门心思求我,说想见见世面,我想着到底是一家子的表姐妹,便带她过来了。”
陆其菀道:“就你好心,小心人家拿你当梯子。”
众闺秀笑呵呵的,都懂陆其菀话语中的意思。
这世道,女子想要显贵,除却出身良好外,便是能嫁得一个好夫婿。
好多女子挤破了头一般,就想嫁入权贵人家。
然嫁入权贵人家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首先,你得能在权贵面前露脸。
温如琅千方百计求着甄宝珠带她来到王府里,为的难不成只是给陆其菀道声“喜”?
那自然不可能。
又有人打趣道:“瞧着温姑娘不住往外看,莫不是在等什么人?”
“说不定呢。”王府庶出三姑娘百无聊赖,就打趣道:“我们这儿都是女孩子,温姑娘定然觉得很无趣,毕竟人家来王府也不是想结识我们。”
大家纷纷笑了起来。
温如琅自然听到了这些话,忙将视线给收了回来,求助的看向甄宝珠。
甄宝珠只得开口道:“表姐想来是头一次来到王府,有些无措罢了。”
听她这样说,大家也都给谢侯外孙女的面子,没人再取笑温如琅。
又过了一会儿,时候便不早了,远一些的人们也都相继过来了。
齐邺虽是男子,但因为他是陆其菀的表弟,到底还是和齐家的堂姐妹们一起过来露了个面。
他一出现,整个氛围都活跃了起来。
齐邺是这一辈男子中的佼佼者,兼之容貌俊逸,为人彬彬有礼,很是受到闺秀们的喜爱。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老王妃有意使外孙娶自己的侄孙女,即江家的嫡长女江曼。
所以,大家也只是喜欢打趣齐邺,并不敢太过接近齐邺。
齐邺是正人君子,打趣这样的人总是颇为有意思。
正巧江家嫡长女江曼自其后而来,一旁的一位李姓姑娘就说:“齐公子,你莫不是与我们家江曼商量好了,故而一前一后过来,然后给陆大姑娘道个喜,再一起出去?”
齐邺无奈道:“我与曼表姐此前并未见面,何来商量?”
众人喜欢的便也是他这份较真。
陆五姑娘就接着道:“没见面,但也未尝不能通信商量,索性两家离得又不远。”
齐邺忙澄清道:“我与曼表姐为何要私下通信,岂非于礼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