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琅走到前来,对着谢春晓盈盈一拜,“见过大舅母。”
谢春晓耐着性子道:“我与你舅舅已经和离,你不必再这样称呼我。”
“好,谢娘子,我可以这样叫您吗?”温如琅目光闪烁,似乎生怕被人拒绝一般。
谢春晓无意与这便宜外甥女过多纠缠,便道:“你是有什么事吗?”
温如琅突的就跪了下来,“谢娘子,甄家如今举步维艰,我娘又嫌弃我是个女孩子,白白的吃家里的口粮,就将我赶出了家门,我如今无家可归,只求谢娘子能看在往日亲戚的份上,收留于我。”
虽然甄家如今名声尽毁,但好歹还有二房苦苦支撑,到底在衣裳布料这行当是一家独大,不过曾经接手的吴家酒楼却已做不下去,如今被转卖到了别家手下。
但要说到纠结于一口饭的地步,是当真不至于。
若不然,甄家最先赶走的不是表小姐温如琅,而应该是真正与甄家没有一丝一毫血缘关系的张莹莹。
事出反常必有妖。
温如琅出现在这里,必定不安好心。
谢春晓无意与她多纠缠,只径直道:“你娘都不要你了,我一个与你们甄家毫无关系的外人,又何必滥发好心,到最后你娘反而讹我欺负你,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温如琅揪着谢春晓的衣角道:“您心地善良,同我娘不一样,一定不忍心看我就这样流落街头,被活生生的饿死。”
“呵!”谢春晓轻笑一声,“即便是我不忍心,但你娘是你的生母,你用求我的功夫去求你娘,不比在我这儿好吗?”
温如琅哽咽道:“我娘是什么人,全城的人都知道,她心硬如铁,不会因为我是她的女儿便动容半分。”
“但大舅母不一样。”
“您......”
谢春晓厉声道:“不要唤我‘大舅母’。”
“好,谢娘子,您心地善良,绝不对因为我是曾经伤害过您的人的女儿,便对我恶语相向。”温如琅言辞略有沉吟,“您以德报怨,还曾认下舅舅外室所出的儿子做义子,给他请名师教导,想来也会对我略有怜惜吧?”
谢春晓对此嗤之以鼻。
她从前为了给自己往后铺路,确实给自己立过“心地善良、以德报怨”的人设,但那也是要分人的。
张远之父张举人曾为救与自己毫无瓜葛的甄大志而送了性命,是真正的大英雄,张远是张举人之子,骨子里承袭了张举人的仗义。
而谢春晓本心里是个十分敬佩英雄的,这也是当初她为何会对甄大志极有好感的原因——她以为张举人宁死也要救的人定然也是十分仗义。
当然,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错误的。
张举人之所以会舍命救甄大志,并不是甄大志有多么好,完全是因为张举人就是这么一个好的人。
然而换到温如琅,生母尚在,且用心歹毒。
谢春晓完全有理由相信,温如琅是被甄芙给派到她们身边,意图对她们不利的。
谢春晓从怀中掏出一些铜板,放到温如琅的手心里,“这些钱足够你小半个月的饭钱,你可以这个时间去乞讨也好,给自己找一份力所能及的活计也好,总归你有双手,就不会饿死,再不济也可以返回去求你生母。”
她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自然是怜悯你小小年纪,便被生母赶出来的,可与其将你带回家中,给你一口饭吃,倒不若锻炼你的意志,让你有自己求生的本领。”
温如琅目瞪口呆的看向谢春晓。
这与大舅和娘同她说得并不一样。
她的大舅甄大志说谢春晓吃软不吃硬,只要她表现得足够可怜,便能使谢春晓带走她。
她娘说再不济便将谢春晓给捧到至高之位,谢春晓为了自己的名声,自然要将她给带走。
大舅想让她留在谢春晓和甄宝珠的身边,必要时候将甄宝珠给引出去,让大舅将甄宝珠给偷走并带出去,这样甄家就有了同谢春晓和谢家谈判的资格。
娘想让自己留在甄宝珠身边结识高门贵子,好觅得一个良人,结一门好亲。
当然,温如琅自己也是想的。
但没有想到,谢春晓话说得极好听,然而只愿付出几块铜板,却不愿将她给带出去。
大舅同娘也只教了自己这些说辞,至于现在该怎么回应谢春晓,她也不知道。
温如琅一时词穷,愣在了当场。
谢春晓已将酒楼的掌柜给唤了过来,悉心询问道:“酒楼里有没有适合小姑娘做的活计,月钱不用给太多,管饭就行。”
掌柜的颇有些为难。
温如琅年纪太小,又是个女孩子,能做的事情有限。
“她父亲是个举人,自己也是认识一些字的,可以给客人点菜,她容貌不错,你再栽培栽培,小嘴甜一点,能招来不少顾客。”谢春晓又说,“主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