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莹莹她心虚呀,听到宝珠这话她就更心虚了。
是以便主动站出来,解释道:“或许是因为从大夫人那里抱回来的时候受了风寒?”
宝珠就笑道:“莹莹姐姐你别开玩笑了,这都过去多少天了,更遑论郎中都说了,弟弟并非是因风寒而发起的高烧,分明是骤然受了凉。”
“别是谁觑着弟弟年纪小,不懂事,便拿凉水泼到了弟弟的头上。”
宝珠的小眼珠子转悠转悠,然后看到了外头的晾衣架上晾着好几身衣裳。
宝珠作思考状,“在阿娘的管束下,我们府上的下人做起活来都是很麻利的,一般衣裳脏了立马便会洗,按理不该堆下这么多衣裳的,是不是有人泼了阿弟一身水?”
宝珠凝重的看向甄老爷,“阿爹,你一定要严查,瞧瞧是不是有人私下里欺负弟弟,弟弟才会发烧的。”
因甄传宗不过才刚出生,头一个月是只穿上衣的,甄老爷对唯一的儿子很讲究,但也只每隔一日换一身衣裳罢了,平素里也立马就干了。
今日外头却晒了三身罩衣。
甄老爷十分的看重甄传宗,因怕谢春晓会亏待儿子,故而让儿子住在离自己最近的院子里,另请了三个奶嬷嬷伺候甄传宗,还有张莹莹在一旁瞧着。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这些人合起伙来苛待他儿子呢?
即便如今没有,也怕将来会有。
是以纵使甄宝珠只是童言稚语,甄老爷也以此为由,罚了伺候甄传宗的奶娘嬷嬷们一个月的月银。
甄老爷又看向张莹莹。
张莹莹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甄老爷的视线让她头皮发麻,她觉得自己需要说些什么。
“当下是冬日里,天气本就寒冷,弟弟身子又弱,是以发起高烧也实属正常,倒未必是奶娘嬷嬷们的错。”张莹莹何尝不晓得,她同样是照顾弟弟的人之一,甄老爷眼下没说罚她,并不是信任她,只怕罚她会罚的更狠。
她替这些奶娘嬷嬷们说话,一方面奶娘嬷嬷们也会记得她的好,另一方面也是在替自己开脱。
甄老爷就笑了,“你说不是他们的错,那倒是你弟弟的错了?”
宝珠一脸天真道:“弟弟还这么小,什么都不懂,他怎么会有错?可见这不是一个父亲所生的姐弟就是不亲。”
挑拨离间?谁又不会呢!
甄宝珠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瞪着张莹莹。
甄老爷眸色渐深,有点怀疑自己将张莹莹放在儿子身边是不是一个正确的行为。
张莹莹大惊失色,她赶忙解释道:“我自幼便失去了父亲,从内心里对爹爹有着很深的渴望,亦是因为弟弟才能留在爹爹的身边,心中对弟弟不仅有亲情,更有深深的感激,我怎会与弟弟不亲。”
“我是想说,弟弟发烧,嬷嬷们有错,我更有错,明知弟弟年纪小,即便在晚上也该不错眼的盯着点弟弟,以防弟弟踢被子着了凉。”
她又跪到甄老爷的身边,“爹爹,我也只有六岁,从前也没照顾过小孩子,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这话倒是令甄老爷稍稍动容,只是依然抵不过心中对儿子的回护之情。
“我让你住在府上,平素里穿着打扮与宝珠一模一样,可并非是因为将你当做女儿,不过是看在你是传宗一母同胞的姐姐,你能对传宗掏心掏肺的份上,若你这一点优势没了,那你同这些奶娘嬷嬷们就也没甚么区别。”
甄老爷过于直白的话令张莹莹在这些奶娘嬷嬷们跟前有些抬不起头来,更深觉自己被甄宝珠给耍了。
她想着甄宝珠现在一定很得意,明明是她请君入瓮,却被甄宝珠给反将了一军,落到如今这样尴尬的境地。
但张莹莹顾不上不甘,她只得谦卑的说道:“我自知自己出身卑微,担不得爹爹厚爱,从前是因为我娘才能住在这里,现在是因为弟弟,我往后一定会照顾好弟弟,不再让弟弟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听闻张莹莹提起张娘子,甄老爷浑身烦躁极了,他不由得又想起自己是被张娘子给灌了避子药,不仅往后不能再有子嗣,连同女人欢好都不成,绝色夫人同知情识趣的姨娘对他而言都成了摆设。
他将张娘子给鞭了尸,但即便如此,也没能让他解气。
若非看在张莹莹乃是儿子一母同胞的亲姐姐的份上,他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张娘子所出的张莹莹。
既不能动了张莹莹,甄老爷心中觉得窝囊极了,但为了儿子,他只能忍下去。
甄老爷打翻茶盏,茶盏正正的落在张莹莹的脑袋上,水花四溅。
甄老爷状似无意道:“我真是......不小心,罢了,我先去外头透透气。”
张莹莹顶着一头落汤鸡,低垂的眼角看到甄老爷离去的衣角,等甄老爷彻底走了,她方才抬起头,站起身来,擦拭自己被溅湿的衣角。
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