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张娘子浑浑噩噩,经常一个人呆坐在那里就是一个晌午,一句话都不带说的。
即便是张莹莹过来唤她,她都没甚么反应。
张莹莹时常向送膳的婆子求饶,希望她们能向谢春晓转达她认错的态度与决心,以及她娘如今的情况,恳请甄夫人给她娘请个大夫来。
但婆子们不过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主家早前便说过,让她们不要多管闲事,什么时候人没气了再去通禀不迟。
这厢里一片死气沉沉之状,那厢杏林苑中却是一片欢声笑语之色。
甄家破釜沉舟将此事报官,吴家为救儿子,不得不将自己三座酒楼双手奉上,甄老爷收下酒楼,到底不曾赶尽杀绝,付了吴家两万两银子。
而对于妇人们,她们并不关心这些。
吴家迫害甄珍珠,图谋甄珍珠嫁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而后珍珠小姑娘未曾计较吴家狼子野心,反而劝说大伯放过吴家一回,经过谢春晓的一番造势,更是传的沸沸扬扬。
满青州的人都知道,甄家的当家主母谢氏出身名门,是个贤惠大方的女人,甄家的大姑娘亦是大气通透,以德报怨之人。
谢春晓也还罢了,甄珍珠如今正值芳龄,又刚同吴家解除了婚约,名声大噪之际,不免有很多人家上门求亲。
甄二夫人周氏每日接婚帖接到手软,一时便有些犯了难。
她该给珍珠寻个什么样的夫婿呢?
总觉得这个也好,那个也好,又都不太好,遂请谢春晓替她出主意,谢春晓就说:“这究竟是珍珠的婚事,不妨问问珍珠的意思。”
周氏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奈何珍珠那孩子面皮薄,说起这个总是不好意思。”
甄宝珠当即自告奋勇,“我去给阿姐挑夫婿!”
被谢春晓猛的敲了两下,“你个小孩懂什么,别乱瞎掺和。”
甄宝珠吐吐舌头,背对着谢春晓无声说出“就不”两个字,遂快速的溜了出去。
甄宝珠来到甄珍珠的住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没寻到自己要找的东西,只好问道:“阿姐,那些人家递的婚书呢?”
甄珍珠不明所以,“在母亲房中呢,你寻这个做什么。”
甄宝珠拍拍小胸脯,“二婶母说了,我聪慧非凡,眼光独到,让我来给阿姐挑夫婿。”
“果真?”甄珍珠一下子脸就红了,“你同我来。”
甄珍珠带着甄宝珠来到周氏的房中,诸多婚帖便就放在正入门的桌子上,“这些人里多是同咱们家门户相当的商人,不过我不喜欢商人。”
甄宝珠眼中闪过一抹兴味,“那阿姐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喜欢读书人。”甄珍珠脸色愈发红润,这些话她是不好对父母说的,但宝珠妹妹和她是同一辈的人,倒有些无所顾忌,“不过,一般的读书人也看不上咱们这样的商贾之家,似大伯那样,既会读书,又会经商的,则是个例外了。”
甄宝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过阿姐,你没看话本子上说,读书人其实最负心薄幸了,就好像我阿爹,有了我阿娘,还想要张娘子。”
“但二叔就能守着二叔母一心一意。”
甄珍珠纠正甄宝珠说:“这与是否读书不同,诚然读书人之中也并非全是好人,商人之中也并非全是坏人,不可一概而论,只看人的本性。”
甄宝珠点点头,“阿姐说的对,阿姐,我肚子有点疼,回去喝口热水再来。”
甄珍珠道:“这里就有热水,我给你倒。”
然而一抬头,甄宝珠已经一溜烟的跑了。
甄珍珠后知后觉,赶忙追出去。
奈何甄宝珠一路小跑,她都没太赶上,只在杏林苑的院子里头隐约听到宝珠稚嫩的声音,“二伯母,阿姐刚刚说了,那些人她都不太中意,阿姐喜欢读书人。”
一瞬间,甄珍珠觉得自己糗爆了。
她转身就走。
甄宝珠义正言辞道:“阿姐这样好,要配也得配顶顶好的读书人,且不能像我阿爹那样,这山望着那山高。”
周氏重重点头,转头与谢春晓说:“真没想到,珍珠竟喜欢读书人那款的。”
谢春晓道:“珍珠性子内向,轻易不肯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多亏宝珠去问了一问,只是读书人,倒是不太好找。”
若是普普通通的读书人,自然是好寻的,但甄家要寻的是女婿,自然想寻个能考取功名的女婿。
然如今科举难考,很多人年至中年,方才考上个秀才。
更何况甄家主要的交际往来,还是商人。
即便是甄老爷考取了功名,然而就在当时,已经考中举人的甄老爷,因着商户出身的缘故,很多清高的读书人都是不太想与他有过多交集的。
类似于张举人的那样也是少数。
更何况就是张举人这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