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奴婢给您换衣裳吧。”
说着,小丫鬟云锦抖开她拿进来的那件衣裙,只见是一条藕荷色的齐腰襦裙,上面还绣着荷花,甚是雅致清新。
纪相宜换上,云锦露出一副惊艳的目光。
“小姐,您可真美,您早就应该这么穿了。可是您以前听了那郑国公夫人的话,只爱穿灰色的道袍,像个,”
“像个什么?”
“奴婢不敢说。”
“像个寡妇?”纪相宜自嘲说道。
云锦吓了一跳:“呸呸呸,您胡说什么,奴婢可没有这么想!奴婢,奴婢只是觉得,您花朵一般的年纪,不该那么暮气沉沉。”
“嗯,我晓得了,咱们走吧。”
郊外小路,一匹快马在路上飞奔。
马上的两人正是纪相宜和云锦。
纪相宜穿了件黑色的披风,带了个帷帽,把面庞遮住,只留一双眼睛,拽着缰绳,威风凛凛。
云锦小脸惨白地坐在她身后,紧紧地抱着自家小姐的腰,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发颤。
“小,小姐,您说的抄近路,就是钻狗洞出府,骑快马赶过去?”
“嗯。”
“您,您可是娇贵的侯府千金啊!”
“那又如何,人生不该只局限于深墙大院,就该如此恣肆洒脱,坐稳了,我要加速了!”
说着,纪相宜双腿一夹马腹,马儿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云锦吓得惊呼出声,纪相宜却发出畅快的笑声。
“小姐,您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啊!”
“上辈子!”
清丽的声音在风中回荡,云锦失笑,但是这样会开玩笑的小姐真的比以前好多了。
她们要去参加的是宁国公夫人,当今皇上的堂姐安康郡主举办的赏花宴。
这个赏花宴,目的是给京中世家公子和小姐牵红线,上次皇后娘娘的春日宴被纪相宜的落水搞得草草收场,这回,也算是为了弥补上次的遗憾。
去那边赴宴的人,都明白郡主娘娘的用意,所以,无不是精心打扮。
这赏花宴的位置,是在京郊凤凰山的汀兰别墅,此处是皇帝赏赐给安康郡主的别院,依山傍水,环境清幽,是赏景游玩的绝佳之所。
别院里已经响起悦耳的丝竹之声,门口却突然被马蹄惊起一阵尘土。
守门的护卫,皱了皱眉,就见那马上两人翻身下来,为首的那个解下披风,交给身后的丫鬟,却没有拿下帷帽。
看她穿着华丽,护卫也不敢放肆了,朝她拱手道:“敢问小姐是哪位,可有请柬?”
云锦忙掏出腰间的令牌道:“我家小姐是永乐侯府大小姐,安康郡主的外甥女,还要请柬吗?”
“不,当然不用!”
纪相宜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大门,连带着云锦也觉得扬眉吐气。
只是护卫心里却在奇怪,不是说这位大小姐平日里都不参加这种宴会的吗?
花园里,一众女子正在闲话,打扮得端庄贵气的永乐侯府侧夫人林氏正坐在安康郡主身边,与她致歉。
“郡主姐姐,我家宜姐儿这次又不肯出门,说是家里的猫儿病了,她要照顾猫儿,她本就真性情,不是不给姐姐面子,还请姐姐勿怪!”
纪相宜刚走到花园门口,就听到这番编排她的话,顿时翻了个白眼。
这时,另外一个妇人搭腔道:“哎呦,这是真性情吗,这是骄纵吧,舅母办的宴会,难道还不如一只猫儿重要吗?”
安康郡主脸色不好,那个外甥女一向与她不亲近,她也不强求。
但是,听到别人指责她,她又觉得不高兴,便淡淡开口:“她之前落水受惊,还在将养,不来就不来吧,何况也已经许了人家,这宴会不参加也好。”
但是,坐在一旁的郑国公夫人钱氏却有些不满:“许了人家就能不参加长辈的宴会了,哪有这个道理?那我们这些为人妇为人母的,就都不用出来抛头露面了?况且,那次落水,当天她就活蹦乱跳了,还装什么柔弱,我得找机会好好说说她。”
纪相宜许配的人正是郑国公世子郑浩,这位钱夫人的长子。
众人已经见惯了这两位夫人对纪相宜的态度,心中嗤笑,不论如何,那个纪相宜,总归是上不得台面,有这样一个舅家也不知道讨好,怪不得婆家也看不上她。
这时,站在林氏身侧的纪相怜却走了出来,先是盈盈地朝着众人行礼,然后开口柔声道:“郡主舅母和钱伯母别生气,姐姐她只是因为浩哥哥说喜欢猫,才决定养猫的,是因为她对浩哥哥痴心一片,并不是对舅母和诸位尊长不敬。”
“还是相怜懂事,明明是同一个侯府出身的姑娘,性情却是如此不同。但是你呀,就别为你姐姐开脱了,她自己玩物丧志,难道还要怪到我家浩儿头上,浩儿可没叫她养猫。”郑国公夫人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