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严还算机灵,连回了几句,“你真幽默”来找补。
最后他说:“芷瑶,只要你愿意到场,就是给我最大的惊喜。”
仅仅两年没见,虽然还是以前那个人,但又感觉大不一样。
陈芷瑶退出微信界面,她很难把对话框里这个精明抠搜又做作的男人,和大一暑期那个清秀腼腆的男孩联系起来。
也许人都是会变的。
就像当时的陈芷瑶也无法预料现在的自己,会是这样。
春天的雨季总算过去,沿水镇的各大商场也能恢复正常营业。
陈芷瑶继续过上白天奶茶店打工,晚上摆摊做美甲的日子。
生活充实得每一丝缝隙都被安排得紧锣密鼓。
阿瓜长期呆在家里,他的皮肤因为缺乏光照,变得像块玉一般凉白,手腕修长,却又骨骼分明,青蓝色的血管隐匿在薄得像张宣纸的皮肤之下,勾勒成一副宋元时期的山水画,蔓延而上,直至春日的长衫将它收纳藏起。
他的头发也长长了不少,遮住了眼睛。
陈芷瑶喊了几次叫他出去剪头,阿瓜都不肯,死命扒着墙壁拒绝。
“又怎么了,我的大少爷。”全世界都找不到第二个,能比阿瓜还要宅的人。
阿瓜明显对于外出有了应激反应,“你上次叫我出去,就是要抛弃我。”
随着阿瓜阅片量的增加,好的地方在于他现在的词汇量越来越多了,但坏的地方是,他好像没弄懂一些词语的准确用法。
就比如第一次要他出去那是赶他走,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哪来抛弃这一说法。
还有上个星期,陈芷瑶在家跟阿瓜抱怨店长一天到晚叽叽歪歪得很烦人,阿瓜当时一副忧愁又关切的表情,劝慰她道:“我理解你的心情。”
陈芷瑶明显知道他在瞎扯,整天闷在家里不上班的人,怎么可能理解她打工人的心情呢?除非他想起了之前的记忆。
“你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现在痛苦让你分不清黑白。”
陈芷瑶:“蛤?你最近又在看什么电视剧?”
“《阿牛之再见阿牛》”
陈芷瑶:“……”
培养全能发展已经刻不容缓,电视剧再看下去人得看傻了。
现在阿瓜已经有了一些疯疯癫癫的苗头。
但他那头发该怎么办?
陈芷瑶是真的感到为难,她又不会剪头。刮胡子还好办,陈芷瑶给阿瓜在网上买了个剃须刀,他只用过一两次就懂得该如何熟练使用了,虽然现在脸上还会划出几道红色的小口子。
而且阿瓜是真的不爱出门,他走过最远的路,就是站在出租屋的过道那儿吹风。
有时候陈芷瑶很佩服阿瓜的定力,长期闷在家里,除了看电视剧就是睡觉,这样的生活跟坐牢有什么差别,但阿瓜就是能兴冲冲地过下来,还利用看电视剧学会了不少生活方面的小常识。
就是讲话老带着一股浮夸的腔调。
陈芷瑶拗不过他,抓起一根发绳,给他绑了一个冲天辫,省得那碍事的刘海挡住他漂亮的眼睛。
晚上解决完奶茶店的工作,陈芷瑶随便吃口东西就要赶往夜市摆摊,阿瓜守在家里等她,顺便收拾吃完饭的碗筷。
家里不养闲人,陈芷瑶已经在循序渐进地教阿瓜怎么去干家务活了。
以后就连做饭,也是要他来的。
每当陈芷瑶换上鞋子准备出门的时候,阿瓜的心情总会低落到极点,“你已经外出工作一天了,晚上就不能歇歇吗?”
“当然不行了,笨蛋。”陈芷瑶笑,“在家歇着,咱俩都得饿肚子,到时候连你最爱吃的薯片和可乐都买不了了。”
现在不用还债,赚来的每一分钱都能存进账户里面,陈芷瑶整个人像被加满了油,不管是奶茶店的工作,还是夜市摊上做美甲,她都动力满满。
甚至她已经开始规划,如果以后能开一家美甲店,要去哪里比较好。
她对自己的手艺很有自信,高三毕业的暑假,别的学生不是兼职打工,就是旅游学习,只有她找了一家美甲店给人免费当了快三个月的学徒。
当时爸爸妈妈很不满陈芷瑶这么做,每天累死累活,又看不见一分钱。
但她却很开心,做美甲的过程特别解压,一张小而薄的甲片,却能勾勒出一个五光十色的美丽世界。
现在,她终于不是从负开始,而是从零开始了。
出门,摆摊,发布一条朋友圈,宣布自己已经开始营业了。
微信预约的顾客很快准时到来,后面陈芷瑶又打电话给几个预约好但没到的客人,一整个晚上,她忙碌而充实。
几名路过的年轻女孩站在她的摊前驻足不动,有一名顾客刚刚发微信放了陈芷瑶的鸽子,等忙完手上的这名客人,陈芷瑶很快就要空出一整块的时间来,她笑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