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
天将亮。
阿卓双臂染着血,推了推旁边满脸是血的男人,男人动了一下,阿卓压着声音开口,“活着?”
男人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清冷,即便满脸是血,却不失理智,“死在这里太不值,你救我出去,我可以告诉你她在哪儿。”
这个她,阿卓自然知道是李晴。
想到昨天夜里的激战,阿卓拉起了旁边满脸是血的男人。
对方很配合的依在阿卓的身上,两人极有默契的向前。
前面不远处,阿卓看到了一辆破旧的黑车,因为不明情况他并不敢上车,手中却被塞进了一把车钥匙,他看了一眼塞给他车钥匙的男人,“顾昱先生,你准备好的?”
“逃命吧!”顾昱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十分清晰,“快一点。”
阿卓点头,先把人拉上车,自己也上了车,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快速驶向远处。
***
一月中旬。
是江城最冷的时候。
即便落了鹅毛大雪。
十几天前从京城移植过来的梨树在暖棚中生长的依旧旺盛。
朵朵白梨花陪着白雪,有着别样的诗意。
萧亦知脸色苍白的靠在床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门外。
瞧见阿成进来,他面上的苍白多了一份期待,像是病入膏肓的人得了灵药一般。
阿成见了萧亦知,低头躬身,“家主,查到了,秦小姐在暮色山庄,那是宴四爷的地方。”
“今晚,我们去把人带出来。”萧亦知脸上扯过了一抹寒意,随即笑意扬起,原本死气沉沉的脸上多了几分诡谲的生机。
“是。”阿成小心看了一眼萧亦知,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抬起头看了一眼家主,什么都没说,点头。
萧亦知转过头,看着旁边的发簪木盒,拿过盒子,手指轻轻摩挲木盒下角盒子上“时卿”的名字,嘴角扬起。
晚上,她一定要把她带回来。
***
黑漆漆的暮色山庄带着股子寒意。
但一点都不妨碍山庄里热火朝天的小餐厅。
秦娩坐在餐桌前,把妈妈刚刚炖的排骨端上餐桌,帮着还在拌凉菜的父亲拿了刚刚开瓶的陈醋递过去。
秦庸在凉拌的土豆丝上淋上醋,醋香融进土豆丝,香味逐渐溢出来,秦娩砸吧嘴,忍不住夸赞,“爸,你拌的土豆丝好香。”
“等着,爸再给你添点香油!”秦庸一边说一边去添香油,只是还没拿稳香油瓶子,就被周萍按住,秦庸笑了,“娩娩妈,我来吧!”
“你来?瞧瞧这一瓶香油都倒进去了,这一瓶香油二十几块,打折还要十几块!你来日子就别过了!”周萍接过香油,在土豆丝上点了两滴。
秦庸听到妻子的话,看了看秦娩,竟调皮的吐了舌头。
秦娩看着父亲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凑到她爸身边,用仅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开口,“老秦,你又调皮了!”
秦庸朝着女儿眨眼睛,偷瞄了几乎没有动过的香油瓶子,凑到女儿耳边,“你妈最抠搜了!”
然而这句话还是落在周萍的耳朵里,“老秦,你这就嫌我抠搜了?”
“不敢不敢。”秦庸赶紧摇头,“媳妇你说什么是什么。”
周萍被秦庸的“懂事”逗笑了,饭菜都放好了,招呼父女俩吃饭。
秦庸走过去盛饭,周萍则在一边摆放餐具。
秦娩看着父母默契的样子,知道那不是一朝一夕培养出的默契,原本的爱情应该是这样的,就像他父母那样,平静安稳,还透着点小甜蜜。
秦娩还在想着,听到叫她吃饭的声音,她正要走过去,只听身后的大门忽然被大力打开,出于危险意识,她立刻起身转头看过去。
在秦娩对上门口的人后,她的脸色一寸寸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