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娩话音落后,房间里很安静。
山间黄昏的冬季带着寥寥的枯槁。
就连风声掠过树枝的声音都带着嘶吼。
那声音像是哭诉一样钻进秦娩的耳朵里。
以前秦娩会觉得害怕,可现她的心里比冷然一片。
宴辞的沉默说明了一切,关于她是不是工具人,是不是配知道他的计划,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因为宴辞并不在意这些。
秦娩明白了一切,倒也没了最初的惶恐和惊讶,不然看着对方这么冷静,她表现的慌张不安岂不是很不公平。
她转身往外走,已经不想再和宴辞沟通。
她劝说自己,没必要去和一个骗子沟通,是不是?
她努力压抑着自己心底不甘和委屈,不想在宴辞面前发泄出来,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走了两步,她的手腕忽然被紧紧扼住,宴辞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来。
“怎么?话没说清楚就想走了?”
“我要我说什么?说被你当成工具利用后的感受吗?”秦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竟然直接甩开宴辞的手,她没空去看宴辞眼里的错愕,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萧家主的人很快就会找来,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离开?”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肯定走不掉是吗?”秦娩转过头看着宴辞,“凭着四爷的手段,我是谁重要吗?有什么必要把话说清楚?从头到尾,我也不过是你手中可以随意利用的工具对吗?”
宴辞矜默,眸光深谙,盯着秦娩,微光里闪过了一丝丝的探究,但很快那抹探究消失不见,慵懒无度地抓起了一把椅子,翘着二郎腿看着秦娩的背影。
黄昏的光映穿过门窗,混着冷风钻进来,映在宴辞那张矜贵到完美的脸,他的唇角轻启,声音慵懒,“当初可是你主动找上我的,一直不说实话的也是你,现在你倒打一耙,怎么?难不成还是对四爷动了真心?瞧着四爷利用了你受不住了?”
“你胡说!”秦娩忽然转过头,眼泪爬上满脸,声音里含着隐隐的歇斯底里。
宴辞瞧着秦娩那张像是被水泡过的脸,慵懒的卷了卷胳膊上的袖子,整个人显得更加慵懒,他并没说话,似乎在等待着秦娩接下来要说的话。
秦娩看着毫无波澜的宴辞,越发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冷静三秒,她用手抹掉脸上不争气的眼泪。
宴辞看着秦娩不断擦又不断掉的眼泪,玩味一笑,不慌不忙开口,“怎么?我胡说?是胡说你先找上我准备利用我,还是胡说你对我动了心。”
秦娩看着冷静理智的宴辞,和自己的混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不知道出了事之后,宴辞是怎么可以做到这么平静的。
倒是她看起来狼狈不堪,一击即碎。
偏偏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宴辞都说对了。
她招惹宴辞,确实是因为她想利用宴辞帮她。
她也确实对宴辞动了心,不然之前为什么心意明显地冲向着了火的酒店?
两个人面对面地看着彼此。
一个慵懒自在。
一个狼狈不安。
一个看透对方。
一个迷糊混乱。
此刻房间里更安静了,安静到能听到秦娩掉眼泪的声音。
忽的,宴辞站起身,拿起了纸巾,一步步走向秦娩,将手中的纸巾递向秦娩的方向。
然而秦娩并没有接纸巾,宴辞也没有收回手的意思。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谁都没有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