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碧瓦朱甍,金碧辉煌。
御花园,花木扶疏,怪石嶙峋,翠华浓荫,池水碧绿而明净,池中芙蕖亭亭玉立,嫩蕊摇芳。
远处,有叮铃悦耳之声传来,夹着欢笑声,宛如空谷莺啼。
碧蓝的天空上,放了几只纸鸢。
色彩斑斓的孔雀纸鸢,分外眼熟,明澜只看了一眼,眼皮子就开始跳了。
她第一次进宫,就因为孔雀纸鸢和赵嫣还有清柔公主生了嫌隙,这其中固然有她不愿意忍气吞声的缘故,但清柔公主丢了那么大的脸,谁还敢放一模一样的纸鸢,这不是存心在讥讽清柔公主和赵嫣吗?
是凌柔公主吗?
往前走了会儿,就看清楚放风筝的人了,不是凌柔公主又是何人。
也是,这宫里除了她有这份胆量,还有谁敢明目张胆的给赵皇后和清柔公主难堪。
明澜眸底闪过一抹不虞。
她知道凌柔公主酷爱纸鸢,但上回的事,她记得清清楚楚,李贵妃为了自己的利益,根本就不顾她的委屈。
现在明知道她和赵嫣有矛盾,这只纸鸢就是起因,在她出嫁后,以离王世子妃的身份进宫赴宴的第一天,就把纸鸢飞上了天,这是怕王妃和赵家关系好,她和赵嫣化干戈为玉帛,所以时时刻刻提醒赵嫣和清柔公主吗?
她虽然不怕赵嫣,也不惧清柔公主,但这样被人放在明面上利用,明澜内心十分反感。
反感之余,她也能觉察出几分别的意味来,今儿的宫宴不只是让文武百官见见她这个离王世子妃,更是要消除她和赵家的嫌隙。
宫女带路,明澜和王妃去了醉心亭。
在那里,赵皇后和李贵妃她们正和几位贵夫人喝茶说笑,气氛很融洽。
看到王妃,赵皇后脸上笑容温婉灿烂,亲自起身拉着她坐下,嗔怪道,“等你许久了,怎么这会儿才来?”
相比赵皇后的亲昵,王妃要冷淡的多,她道,“府里有事耽搁了。”
赵皇后拍着她的手,笑道,“现在桓儿娶了世子妃,那些小事可以让世子妃帮你分担一二,别累坏了身子,你我姐妹从小关系就好,无话不谈,往后没事多进宫陪我说说话。”
李贵妃坐在一旁,听了赵皇后的话,眉头几不可察的皱紧了下,眼角余光瞥到一旁站着的明澜身上。
赵皇后这话可讨巧的很。
哪一个新媳妇不想管家的,尤其还是那么大一离王府。
赵皇后让王妃放权,几乎可以说是正中明澜下怀了,再加上赵皇后说她和王妃关系好,无话不谈,哪怕是看在王妃的面子上,也该对她毕恭毕敬,对赵家客客气气。
和赵嫣,那就更应该化干戈为玉帛了。
只是明澜的反应有些出人意料,她站在一旁,神情没有丝毫的起伏,福身见礼。
赵皇后眸底暗冷,大概是没见过这么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但是面上不动声色,笑道,“一段时间未见,世子妃更标致了。”
李贵妃拿帕子擦了下鼻尖,笑道,“上回世子妃进宫,受惊不小,难免花容失色,这一回是成亲大喜,这气色岂能同日而语?”
说着,她顿了顿,又道,“太后痛失爱孙,心情不好,失了理智,得亏离王世子早有预料,世子妃才有惊无险,那日我身子不适,没能去瞧瞧,这宫里竟也没有个帮衬的。”
那天,赵皇后去了太后宫里,但她帮的是太后,而不是明澜。
嘴上说和王妃关系好,无话不谈,王妃未过门的准儿媳妇被太后欺负,也没见她帮把手啊。
赵皇后脸色青了青,看李贵妃的眼神冰冷如刀。
李贵妃可不怕她,要不是她时运不济,被她抢先生下了大皇子,这后位又岂会被她抢去?!
赵皇后和李贵妃你来我往,针尖对麦芒,大家都习以为常了,没人奇怪。
那边,清柔公主过来,看到女儿,赵皇后一脸笑容道,“怎么这么高兴?”
清柔公主笑道,“宫里难得这么热闹,这么多大家闺秀都进宫了,儿臣玩的尽兴,自然高兴了。”
赵皇后嗔了她一眼,见明澜坐在那里,就道,“只顾着自己玩,也不过来叫你堂嫂一起去。”
清柔公主望着明澜,欲言又止。
赵皇后就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好说的?”
清柔公主耸肩道,“我本来是想叫她过去的,这不是嫣表妹不高兴么,上回沐阳侯府大姑娘从中说和,她们都没和好,儿臣过来叫,堂嫂不敢不给我这面子,和嫣表妹一起,又怕心里不痛快,儿臣也为难。”
不敢不给她面子么?
她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赵皇后看向明澜,如果说先前就不高兴了,这会儿则可以用愤怒来形容了。
清柔公主方才的话,某种程度上算是递台阶给她下了,她居然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