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铜色皮肤更显黝黑。
唐曼把食盒挨个打开,笑着对他做了个请的动作。
武阿季面红耳赤坐下:“你们吃好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唐曼轻轻把箪和瓢推到武阿季面前,脸上笑容比蜜水还要干净清甜。
“都很好,阿季哥哥,你也快吃饭吧。”
***
姚堪自金凤台议罢事,穿过昌明门,直奔邺西大营。刚经过校场,便远远看见一队士卒操练,领头的将军不是别人,正是夏侯昭。
姚堪怕他又为去繁阳的事来缠自己,便用袖子挡住脸,溜着帐柱往外挪。
“姚治中!”
姚堪苦着脸“哎呦”了一声,装作没听见,脚底生风。
“季平,哎!……姚季平!”
这嗓子一喊,他的名字已经响彻云霄,四周巡逻士兵都偷偷睇他。
眼见躲是躲不过了,姚堪深深换了口气,索性负起手在原地站着等。
暑气蒸腾,一股连一股热浪拔地卷起,路边杂草像埋入透明的雾气中。
夏侯昭飒踏而至,嗓门和脚步一样大。
“姚治中,我叫你那么多下,你怎么不理我呢!”
姚堪呵呵一笑:“最近公事繁忙啊,行屯田,要丈量土地,改册户籍,还要重定制度权揆,连着熬了几个通宵,我的耳朵已经不好了,因此不曾听见将军的虎啸,罪过罪过。”
夏侯昭哈哈大笑:“什么虎啸啊,主公开玩笑打趣我的话,你还挂在嘴边说!”
迎面走来一列执戈的兵卒,夏侯昭立刻肃然道:“注意步伐!腰杆挺直!”
等周围人走光了,他又换上嬉皮笑脸:“季平,近些天我有一个了不得的观察,你猜是关于谁的?”
“你观察出来的,我怎么知道,你?我?都不是,那谁啊?”
夏侯昭压低声音:“是关于主公的。”
“噤声。”姚堪把手抵在唇边,左右看了看,拽着他走到树荫下:“主公怎么?”
夏侯昭掸了掸扯皱的袖角:“啧,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人五人六。你难道没有发现,最近主公一议完事,拍马就往城外跑?从前,主公能在房子里看书练剑,闷一天呢。”
姚堪皱眉:“要行屯田,城外有事办啊。”
夏侯昭故弄玄虚:“那你难道没有发现,主公最近经常心神不宁,一会儿怒,一会儿喜,一会儿又看着灯发愣?”
“这能说明什么!”姚堪不耐烦地摆手:“说不说,不说我走了,忙着呢。”
“哎呀!你怎么……听不懂呢!”夏侯昭急得跺脚。
这个军师,平时把敌人耍得团团转的聪明劲哪去了。
“那我告诉你,主公买了胭脂水粉,还有很多女人用的东西,哦对了,那天我巡夜,主公还让刘府丞进城,找最好的裁缝,裁了好几件新衣服,都不是给男的穿的!”
姚堪慢慢明白过来,抱住手臂,警惕地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骄阳似火,树荫投在黄土地。
夏侯昭环视四周,兵士们各司其职,并没人往这边来。
“我就是说呀,主公……”他神秘一笑,故意拖长音,终于挤了挤眼,开口道:“养了外妇,确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