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双手一抬:“严老爱卿平身,朕准奏!”
严师道:“皇上,臣几月前得皇上特诏入京,本该尽心竭力、鞠躬尽瘁,然毕竟近于古稀,力不从心,纵使千般遗憾,亦是油尽灯枯,今闻乾州平定,老臣心甚悦。
忆几月前,老臣雪夜携家人逃亡,老弱妇孺,蹒跚爬行,其中苦楚值今日平定之喜悦,感怀而已。
皇上,老臣已是风烛残年,去日无多,胡相刚说欲引民入乾,老臣不如就以此为由,请求圣上准老臣乞骸骨,归故土,以安难民之心。还望皇上恩准。”说罢,严师微微低头,静等消息。
皇上没说话,珠帘后面传出太后的声音:“严爱卿,哀家和皇上还等着你多讲讲古之大贤呢,不准呢,哀家和皇上不忍心,准了呢,哀家和皇上舍不得。左右都是个难。哎,既然如此,那哀家就代皇上就准了你。”
严师赶紧拜谢:“谢太后,谢皇上。老臣告退。”
当晚,严府书房。
严师正在叮嘱儿子,突然外面有人敲门,严从喻打开门,外面站着江毅留下的两个扈从之一,他抱拳道:“严大人,小的已经和猛虎卫的侦骑联系好了,已有快马去报知先生去了,明天出城,会有十多名侦骑在外围保护,一切万无一失。”
严从喻点点头,道:“我父母的安全拜托各位了,代我向铭远贤弟问好。”
扈从一抱拳离开。
严师继续说道:“为父明日走后,你即可找胡风商谈,务必调贺年就任乾州,有贺年在,铭远会少分很多心。他就可以安心保乾州安危了。
至于你担心的武烈侯陶宗伍,一匹夫尔,不足为虑。排兵布阵,铭远可能逊于他,战场厮杀、比勇斗狠、兵法谋略,他远不如铭远。
你尚且知道进退,懂周旋,为父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姐夫。他忠厚执拗,不会逢迎,不懂进退,不知世故,恐难长久啊。”
“父亲放心,儿子在通政使司,会有办法护佑姐夫的,好在他也算是闲职,事务不多,毕竟是吏部的人,外人不敢结怨。”
第二天上午,在一众人的送别中,严师夫妇一行三辆马车出城沿着官道往乾州行去。
涉县,军营书房。
江毅与张茂文对面而坐,江毅让张茂文看刚刚京中传来的消息:
一、严公乞骸被准,携妻,三辆车,刚出城,往涉县,十名侦骑保护。
二、胡风朝堂上的奏折内容。
看完胡风的奏折内容,张茂文不语。
江毅打趣道:“被胡风的奏折吓到了?”
张茂文点点头。
江毅站起来一摆手:“怕个球,他再牛,别忘了我有劳教队,里面的人,我啥时间想放就啥时间放。别把我惹急了,把我惹急了,我把他本人绑来关劳教队里去。”
送走了张茂文,江毅一头钻进他的小院子里了,今天还得给缸糊泥巴呢,再糊几层,我就不信了还漏气。
为了试制硝酸,可累坏了。
天很热,江毅光着膀子,就穿个自制的四角裤衩,终于凉快多了,就是头发太烦人了,总是被汗水贴在背上,痒,又没法抓,两手泥巴呢。
几次三番,三番几次,江毅的小暴脾气上来了,洗了手,找出剪刀,“嚓嚓”剪掉了,对着铜镜看了看,实在不好看。
出门喊来卫兵,让卫兵出去喊一个剃头匠过来。(注,汉代就有理发店,不过和现在的不一样,但依然有剪刀,手艺很高超的。)
小半个时辰,卫兵带着一个老剃头匠来了,江毅指着自己的头,把自己的要求一一说给剃头匠,剃头匠不住的点头。
差不多两刻多钟,在剃头匠剪刀如飞的技艺下,江毅别说照铜镜了,一摸头就知道,大平头。后脖领也剪的干干净净的,跟刮过一样。江毅很满意。头上再也不会起痱子了。
打赏了剃头匠,让卫兵送出去,自己心里嘀咕,这没有头发了还叫书生吗?不是书生了还能叫先生吗?自己的兵该怎么称自己呢?“铭远先生”肯定不合适了。
有了,骚包一点,就叫自己“元帅”吧,以后再扩军了,封自己一个“总统”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这些古人也不懂。
朝廷、黑旗军、红巾军,都是大统领,我是“总统领”,简称总统,说的过去。没毛病。
走到门口,对站岗的卫兵说:“你去传令全军,以后不要喊我先生了,喊我总统,不是,喊我元帅,听懂了吗?元帅,或者喊我江元帅。记好啊。”
说完,背着手骚包的回屋去了。
傍晚,天凉一点,江毅找了一家裁缝铺,对一个老裁缝写写画画的讲了好一阵,付了定金就走了。
第四天下午,老裁缝夹了一个布包来了,江毅一打开,手艺不错啊。
布包里两顶帽子,都跟军服一个颜色,墨绿色,不是韭菜色的。一个是棒球帽,帽檐挺长,捏了捏,就是有点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