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西海,路途遥远……况且,王母如何会藐视天命……”之烬低语。
姒玄甚是无奈,她何尝不知王母的性子,真要是去西海求她相助,毫无胜算……也许只会白白费时。
“我想问你一件事,望你如实回答。”她站定在蓝袍仙人面前,死死盯住他的眼睛。
他有些不自在,捋了捋长白眉,笑道,“姑娘但说无妨。”
“他让你寻人,若是寻到了,该当如何?”她冷言冷语。
他大笑起来,难以置信一般,“你以为我会对她言听计从,她令我作何,我就一定会作何?”
“我只不过是因她能给我延缓衰老的药,便助她成事,可不是她蓄养的走卒……我实话告诉你吧,她此番之意是让我取她性命,永绝后患。”
“服下合生的两人,只要其中一人的心化为灰烬,便可破解合生。”他看着之烬,“可我从不杀生。”
“她是赤帝的人,谁也别想动。”姒玄揽住之烬的肩头。
“我已是知无不言,道尽天机了,你也得告诉我为何要携着黄泉之花?”
“自我苏醒后,便四处打探赤帝的消息,但因中的咒术太过凌厉,一直无法恢复法力。只好求了阎罗大王,让我留在冥界,以曼珠沙华来吸食我的巫气。”
“谁能给你下这般咒术?”
姒玄白眼道,“你不是方才偷听许久吗……”
他耸耸肩,“未必听得真切乎。”
“我与赤帝皆是被一狠辣女子所害,其与魔界有所系,故而给我下了恶毒的咒术,还使得赤帝下落不明。”
“赤帝太过不争,可这世间恩怨纠缠,又岂是不在其中就能独善其身的。”他知晓赤帝当年亲手损毁天帝赐予的宫殿,想要过遗世而立的生活。
“曼珠沙华与合生究竟是怎样的的联系?”之烬想要听完那关于无双仙师与东鸾族公主槿岑的故事。
“我也是因幼年时居在昆仑宫,听来的故事,说是仙尊答应了槿岑一个请求,便造了合生。”
“什么请求?”他也是极尽好奇。
姒玄苦涩,亦如当年的情绪,那时她第一次听到那么惨绝的故事,以至于她之后不敢去想象自己要是喜欢上一个人会有何结局。
无双因与槿岑相爱,破了戒律,被圣祖关押在华胥幻境。槿岑为了救他,在西海昆仑宫门前磕了几天几夜的头,终于体力不支而晕厥。
西海昆仑宫皆笑她糊涂,王母仙尊怎会搭救他们两个不知规矩,毫无廉耻的人。
谁也不知,其实早在多年前,王母算出西海将在百年内塌陷,需寻得一方紫微石镇守才可解开危机。
而她曾在蟠桃盛宴上看到东方阿殷族的四公主槿岑竟有紫瞳,派人问询一番,方得知其出生时,紫气东来,族人无不叹为降福喜兆。
西海之祸在劫难逃,王母想着一方仙境无端被毁,生灵涂炭,如此失责,实难心安。
那日,她扶起晕在地上,额头血痕深刻的槿岑,平静道,你真的已经做好决定,永不反悔?
她醉人的瞳孔,凄迷如雾,沉声,我愿意,只要王母能救出他,保他一生平安。
此时的无双,在封闭的华胥幻境里,用尽毕生法力,也寻不到出路,他担心着槿岑,担心着他们的以后。
他每击打幻境一分,幻境便扩大一分,无边无垠的感觉令他怒吼,心中愈加愤恨。
终于,他累了,痛了,瘫坐在地。
你可懂人间八苦?
无双听到圣祖的问询,一如既往的答道,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苦、别离苦、不得苦、六根难容苦。
圣祖轻笑,你已受情爱之苦,怎会还如此愚钝,人间哪是八苦便能说尽的,无常矣,乃是最苦……此刻你身在无间之境,若还不明,岂非要老死其中。
听罢,他流下平生第一滴泪水,反复念叨着,无常最苦,无常最苦……仿佛一句咒语般,华胥幻境顿时裂开。
无双,你是否还记得你初来此仙山,没有名字,本圣为你赐名。
他跪地,愧疚一拜,弟子记得。
无双,退却红尘,独身一人,潜心修炼。
非也,圣祖否定,遗憾道,你还是没有懂,为人便有情,有情便会生爱,无人能免俗,且凡俗并不会扰了修行,真正的修行在于心。
你虽在空门,贵为仙师,但你的心已经归顺在她的身上,此姻缘已起。本圣为你赐名时,早已看出你的红尘缘分,无双之意是,心慕一人,即使难以成双,也无瑟瑟寒凉。
空门从来都是这样的地方,但凡你走进来,就要懂得取舍……无双,你的姻缘该由你来结束。
那时的天空忽地有一片紫霞迤逦开来,迷离朦胧,久久不散,他叹道,好美,像是槿岑眼里的烟雨。
“你说,东鸾族四公主槿岑被剜去的双眼化为一块紫微石,镇守在如今的西海……”
姒玄如鲠在喉,言语不畅,“王母不知,即便他不去求圣祖宽恕无双,无双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怎会,空门戒律向来森严,那无双最后不也变成一方顽石,被弃在花果山吗?”他不解。
“槿岑已用双眼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