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再言语,匆匆你退下!”仲炎大声呵斥。
“尊上……财宝快死了……”匆匆继而跪倒在地,哭诉道,“尊上派遣去寻又原的队伍,有一支得了消息,就是财宝领首的那支,在途中遭到袭击……”
仲炎捂着伤口,语气微弱,“财宝在何处?”
“就在宫门处,他遍身伤痕,怕是命不久矣了。”
“尊上不便动用妖法,我即刻宣人去将财宝抬过来。”匆匆见仲炎欲起身,忙阻止。
此刻,富贵沉郁着,走进寝殿,如足下踩着炭火般难受。
他重重下跪,面容本十分哀切,加之见仲炎负伤,近乎绝望,“老大,你怎么了……怎会受伤……老大,老大,财宝去了……”
话音刚落,他向着仲炎磕头。
仲炎不愿相信,明明不久前,财宝还做好味的饼饵给他吃,他很喜欢财宝的手艺,他从来都不觉得财宝是个不聪明的妖怪,他只是长得憨憨的,说话憨憨的,可是他的心一点都不傻,他是很善良很可爱的妖怪。
财宝还没被他封为妖使前,过得很惨,被人欺负后不愿反击,就独自躲在洞里,只等人家都走了,才出来。他遇地上的石子若有尖锐的角,就会将它深埋,免得伤害到一些修炼不济,眼神不好的妖,他……
财宝曾问,为何要给我取这个名字呀?
仲炎告诉他,大家都喜欢金银财宝,财宝是个非常贵气的名字……
“是何人所为?”
“十之八九是鬼界之人……”富贵忽地看向之烬,似有些难开口,“又原被囚禁在璧山一个施法的笼子里。”
“怎会在璧山……”
之烬双眼干涸,因流不出泪来,疼得锥心,她反复喃喃,“囚禁在笼子里,囚禁在笼子里,囚禁在笼子里……”
“之烬。”仲炎唤她。
她听不见那声呼唤,捂着耳朵,蹲下身来。
“你们先退下……”
富贵听罢,起身,见匆匆无离去的意思,欲扶起她,她薄薄一丝苦笑,径直起身向外走去。
“之烬。”他再次唤她,见她仍无回应,便逞强着,走向她,只一步,便跌倒在地。
之烬缓缓抬头,眼前的仲炎躺在地上,正忍着疼痛,对她傻笑着,伤口流淌的血液,淹没了地上一支花朵。
她轻轻道,“原来我才是那个灾祸煞星。”
为何每一个靠近自己的人都不得好死,难以安生……千年前,自己究竟犯过怎样不可饶恕的罪行,被人丢在荒僻的无名山谷,为何不取了自己的命?
“你在想什么?”仲炎看她如此呆滞,愈加担忧,她那样的女子,总是会将一切过失都归咎于自我。
“我在想,活了上千年,总觉生而在世,太过麻烦别人。”
他触碰她的脸颊,发现掌心血迹犹在,即刻收回手,却被之烬捂住,不容回避的目光,“你告诉我,璧山在哪里?”
“璧山是越州的方圆,越州山君不好得罪,此事我会处置,你不要理会。”
之烬叹气,不忍仲炎躺在冰凉的地上,便将其扶起,缓缓走向床榻。
她坐在塌边,思虑许久,终于说道,“仲炎,你方才已听到了我那些前尘往事,我不值得你爱,我也不会爱你。”
“我知道,你不会爱我,你心里有别人。”
“你……如何知晓?”她惊讶。
“我猜想那个将你安置在天庭为仙娥的重臣,应是你的良人。”
“他与我终究是两个界域的人,再如何相爱,也不会在一起的……”之烬握住他的手心,“仲炎,璧山我一定要去,因又原救过我的命,我要还他的。”
“那我也告诉你,若你去璧山,我也会跟去的。”
之烬哑口无言,低下头,仲炎满手的血迹,触目惊心。
“越州山君心狠手辣,你独身前去不仅救不了又原,还会命丧璧山。”
“仲炎,你还疼吗?”
“有你在,我便安心,不觉得有多痛。”他风趣道,“要为我上药吗?这一刀要是留了疤,以后我还怎么去露天汤泉。”
他以为她会拒绝,且怨他不正经,总是玩笑,却不曾想,她应着好,还急切问药在哪里。
“药瓶太多,我已记不得每一瓶的药效了,敦贝这小子也没写下来。”他指着离床榻不远的一处柜子,“第三格的木盒。”
之烬取回那朴素的木盒,只觉这盒子不该是喜花哨的仲炎所用。
仲炎看出她的疑惑,说道,“盒子也是敦贝那小子的。”
“敦贝是匆匆说的那个小妖童吗?”
“是,很博学的小妖童,多年前就离开这里,去游山玩水了。”
“匆匆还不懂事,总是莽撞,你不要在意。”他知匆匆伤她颇深。
“应是这一瓶。”
“你会识药?”仲炎见之烬从每个药瓶的气味中,寻到那可治刀剑伤口的药瓶,惊喜道。
“略微识得一些草药。”
他褪下上衣,期间,因伤口的拉扯,冷汗汩汩而出。
之烬为他仔细上药,“我想为财宝做些什么。”
“财宝之事,我会亲自去找越州山君问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