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收到了瑞雪山庄的飞鸽传书,纸上只写了四个字“速归,速归”,这是自娘亲过身之后,第二次收到爹的家书……
白纸黑字,纸条上“速归,速归”好似一把利刃紧贴着我的咽喉 ,字条捏在手心攥出了汗。
一连三日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只有这样才能够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赶路,快一点,再快一点……
直到看见瑞雪山庄门口三位弟弟,一直悬着的心才略微放下了一些。爹还没有回来,我匆忙梳洗了一番,休息片刻,几日来的奔波劳累也轻减不少。
“大少爷,老爷回来了,请您去前厅。”门外宇天的声音响起,余音未落,人已经不见踪影。
江湖轻功排名第三的宇天,是跟随着爹的近侍。
听到宇天的通报,直奔前厅,还未至门前就听见一个稚童的声音从前厅里传了出来。
我发现前厅墙角的桌子下有一个孩童微弱的呼吸,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凭着多年来学医的经验,此人应该是身受重伤,极力在忍着剧痛。
我招呼他从桌子下出来,“不出去。”稚声稚气的声音,果断的拒绝了我,这小娃儿性子倒是倔强的紧。
兄弟中也就慎司性子温柔,弯腰耐心对付桌子底下的倔强小娃,当慎司把桌下的小娃儿拉出来的时候,我们兄弟几人都楞住了。
胖嘟嘟的小娃娃,绿褂子绿裤,连外衣都没有穿,乱蓬蓬的小辫,估计也就至多五岁的样子;露在外面的小脸和小手别提有多脏了,小脸抹的跟个小花猫一般,一双眼睛又黑又亮,乌珠顾盼,灵动异常;小手叉着腰,神气的挺着个小肚皮,头故意仰的高高的,对于我们的打量一点也不畏惧,还带着挑衅,这小娃儿,转眼就忘记自己刚刚还钻在桌子下躲着不肯出来了……
卓平拽着慎司的袖子问道:“三哥哥,他是谁啊,是爹爹带回来的吗?”
眼下还没有见到父亲,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来路都不知晓,我不由的喝住卓平。
听到我阻止卓平,他抬起头狠狠的瞪着我,眼睛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一般清亮,他敢瞪我……
前一刻还在装模作样,后一刻就开始哇哇大哭,爹从哪里弄来的这个小娃娃……
如此看来这次被爹急召回来,十有八/九是为了这个小娃儿,我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梦,我是在做梦,我是在做恶梦!!!
桃伬之毒,至痛至苦。五岁的孩子,身上又怎么会中桃伬之毒?父亲这么急的唤我来,为的就是帮这个叫浅馨的小鬼解毒……
要解桃伬之毒就需要织雪千梅,而这个织雪千梅却要看天地造化,运气好最快也要五年可解,运气不好,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
这就意味着,我必须要用药克制他体内的桃伬之毒,最少也要照料他五年……
眼下这些都不足以是重点,令我大吃一惊的是,这个浅馨尽然是个女的,还是爹同门师弟慕师叔的骨肉,举国上下四处查找的朝廷要犯……
然而这也不是重点,真正让我震惊的重点是,爹说,将浅馨交予我照料,是想等她长大,让我与她成亲!
这绝不可能!!!人生大事,我从未考虑过,总认为男儿志在四方,拜诸葛医仙为师,就是想要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本着师父所说,医者仁心,替她解毒也未尝不可;可让我将来娶这个浑身脏兮兮,胖嘟嘟的小孩,这我万万做不到。
第一次忤逆了爹,爹没有勉强我,只是嘱托我不要将馨儿是女子的事告诉任何人,脸色严峻,目光中流露出沉郁凄楚的神色,我的心也徒然沉重起来,强装做没有看到爹的目光,返身出了屋子。
回到房中,不见了浅馨,急的我四处寻找,最后竟然是在自己的床上找到了,睡成一头小猪的臭丫头。
果然是一个麻烦又难缠的小鬼,身子那么脏就敢爬我的床;五短身材放在浴桶里连头都冒不上来,连洗澡穿衣都要我来做;人家女孩子都是乖巧可爱,可老天偏巧让我遇见一个欠揍的小丫头;若不是爹护着,真想把这个丫头掉起来狠狠打一顿……
每日不仅要给她治毒,还要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白天是大夫、大哥,晚上是先生、老妈子;都五岁了,头也不会梳,衣裳也不会穿,一早起床就要给她梳头穿衣;早晨才换的干净衣裳,连晚上都撑不到就脏兮兮的;天当被地当床,泥里土里滚得像只小花猫,晚上我还要伺候她沐浴更衣;倘若我稍有松懈,立刻就在床上撒泼耍赖,纯粹是个捣蛋精;五岁大的孩子,没有什么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之说,这哪里是爹给我找的娘子,纯粹是给我请来了一位祖宗;幸好我拒绝了这门亲,让我娶这么一位娘子,想都别想。!
我用药物压制住桃伬之毒,可是对馨儿的身体还是造成了不小的损伤,短短一年时间,胖嘟嘟的小娃娃就变成了干瘦的小猴猴。
早上我要配药,爹嘱咐千景、慎司教她武功。有一日回来早了,闲来无事去看了看,千景教她扎马步。小模样架势端的还不错,只是卧在长长睫毛下的两颗眸子不安分,黑葡萄一般的瞳仁滴溜溜地打转,只要是一忽闪,绝对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