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星教。
天见神理站在这所占地面积极大的建筑群前,与夏油杰一起沿着空旷的大道行走。脚下的石砖是昂贵的材质,而目光尽头的建筑同样按照严格的对称方式来建立,白色的传统建筑物充满着表面上的高洁。
“我听说,这里是一所宗教类的建筑物。夏油先生是在这里工作吗?”天见神理问道。
他并没有想到,时隔十年,对方会将自己带到这里,原本盘星教的教众都是被当初高中生时代的他们全部都修理过的,夏油杰怎么会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嗯。”黑发的诅咒师身上穿着宽大的神色袈裟,额头上依旧留着一绺刘海垂落在颊边,两个宽大的耳垂上都挂着银色的耳环,看起来分外拥有着宗教的气息。
“这里是盘星教,我是这里的教主,为人们提供心灵的寄托和港湾。”他的脸上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温柔的外壳毫无破绽。
“是这样吗?”天见神理说道,转头看了眼走在自己身旁的男人,“总是聆听人们的烦恼,这样的工作会不会很辛苦?”
尽管已经过了许久,但是他却相当了解自己的同期同学,哪怕对方的表情没有异常,他依旧能够感觉到,夏油杰的话在避重就轻。
“不会。”夏油杰轻轻摇头。
他带着少年走进了建筑物之中,这里出现的所有带着胸牌的教众都看起来对他死心塌地,无论长幼都会低头用敬语对夏油杰说话。
看道夏油杰带着陌生的少年出现在这里,这些教众还投来了好奇的眼光。
天见神理明显感觉到,这里和上次来到的时候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原本的盘星教是追寻天元的纯粹,而现在,所有人似乎都将自己的尊重和狂热放在了此刻的盘星教教主夏油杰的身上。
两个人进入到了一个宽敞的日式传统风格的房间之中,夏油杰走上前,盘腿坐在其中一个榻榻米上,并示意天见神理坐在中间小桌的对面。
“很抱歉有这样突兀的邀请。”夏油杰说道,“你……既然能够看到咒灵的话,有没有兴趣加入到盘星教之中?”
天见神理露出了有些讶然的神色。
“盘星教的福利很好,而这里也有许多和你一样能够看到咒灵的术师。”夏油杰解释道,“或者,你想要什么样的酬谢?”他的目光落在对方的鼻梁上,刻意不与对方那双分外熟悉的双眼对视。
无论怎样,天见神理都在那样的时刻救了他,夏油杰不会吝啬自己的回报。
天见神理望着这个看起来分外成熟的男人,对方的视线微微下垂,看起来比以前还要内敛。
“加入盘星教就不用了,我并不想踏足到咒术界之中。”天见神理说道,“一定要说酬谢的话,我可以听听你的故事吗?”
这样的回答,让夏油杰少见地露出了讶然的表情。
不要别的回报,却只是想要听听他的过去吗?
他下意识地看向少年的眼睛,想
要确认对方是否在此刻说出了违心的谎言。然而,在那双熟悉到几乎让他落泪的眼睛里,他没有看到任何的虚假的情绪,而是一种温柔的关切。
有那么一瞬间,夏油杰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苦夏,他感觉到自己近乎坚持不住的时候,那个银发碧眼的少年就是用这样的眼神望着他。
只是这样的对视,就让夏油杰溃不成军。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两个不同的人拥有这样相似的眼睛吗?
夏油杰不知道,但是,他却张口慢慢地将自己从不曾与任何人讲述过的过去讲给此刻明明交集不深的少年听。
就像是注视着晓的影子,将自己十年来的孤独与偏执讲给对方听。
“我的故事乏善可陈……”他这样说道,“十年前的时候,我还在咒术学校上高中……”
“……后来的后来,我就退学,独自来到这里,想要彻底改变这个腐朽的咒术界。”
在对方讲述的时候,天见神理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
他没有想到,在自己离开之后,这两个年少时期的挚友会因为理念的不同而完全分道扬镳。他们每个人都清醒地走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
曾经最讨厌正论的五条悟去当了老师,想要通过培育的方式改革咒术界的未来;而当年总将正论作为准则的夏油杰,彻底变成了诅咒师,想要通过血腥的方法推翻整个高层。
在男人最终沉默下来的时候,天见神理低头,为对方倾倒了一杯茶水,默默地推了过去。
“这些年,一定很辛苦吧?”他说道。
“没有哦,因为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努力,所以反而感觉不到辛苦。”夏油杰说道,“我此刻能够坐在这里,本身就是因为曾有人为我负担过沉重的代价。”所以,他片刻都不肯放松,将改变咒术界作为自己的理想。
他恨咒术界的高层,更恨天元。他们高高在上,从不在意普通咒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