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鹿楼上钟鹿台,钟鹿台下钟鹿阁。
钟鹿阁里钟鹿城,钟鹿城里钟鹿鬼。
——引记·序章诡词
世人皆知,钟鹿楼一半隐于人间烟火,一半坐落在阴曹地府。那个地方挂着满红的灯笼。
掌握钟鹿山的神灵叫炅叏,她半人半雕像,身体巨大,镶嵌在石壁之上。雕塑的身子周身陈旧,剥落下片片雕漆。肌肤丰腴,双眼常闭。
传说,看见她的人千人千面,各个不一。有人看见她的肉身部分是半骨半皮,有的看见她的是半目温婉的贤士。
由她掌管的地界的鬼怪都叫魅魓。在钟鹿台下的钟鹿阁里,暗阁里别有洞天,有城一座,有些鬼怪就住在钟鹿城。
魅魓之物,可生于幽府,亦源于山林。
此处地界里有城,外有人烟。
有古典记载,神灵炅叏号令四下得了道的妖物作辑,命令其中利害的妖道做了官,封了个神号。但大多是排不上面的,只能在这不见经传的地方发威作福。
蛇妖掴拐就是一个混混分子,混迹于妖怪山林里。长到成精怪的年纪,五百岁的时候终于得到一个小官的掌上权。只见她:
身着妖蓝的宝石绸缎外衣,有奇怪的服纹,云纱简约的里襟,最神奇的是两只手腕和脚腕连着长长的,精致的玉石星光链子,却不会妨碍做事情,外扎着云髻,裹了正好盖住头颅的小银冠,留两个小辫,鹅蛋的秀气小圆脸,长脖颈,灰白的皮肤。鹿眼很亮。秀中带点英,久英化成媚,媚中有纯,纯中出欲,五官七窍单拿出来不觉什么,若一起却觉俏美非凡,似白牡丹一朵,一丝都不带多余。肌润肉藏,藕节玉臂。不多一分丰韵,不少一厘修身,多肥一分则腻,小小碧玉身子,低肥白胖美态,低飞于空,却卿绝馥丽,含蓄蕴藉,古美典籍感,却又恰是扒开芙蓉牡丹丛,乍见肥蛇冷酣睡一般,冷腴艳萌的样子。
此时她扫视着竹简上的通关文楪,她把手盖上黑印的章子,刹那章子的正中心犹如飓风眼,四周顿时风起云涌。风鼓起她宽大的符记袍子,巨大的风将她整个人拖起来半悬着,过了一会风又从飓风眼里消失。又平静下来。
她微微颔首:“不知使者驾到,失礼了。这边请。”说着又故自的喃喃自语:“阿椰如今越发的孤清了,连着一时半刻的交接也需得人来。想那从前的时候,这多半只设一个亭台就可了。只为了那一桩子事。如今倒是难为我守着这几里不见风月的苦寒地。”
源说起这处地方,是那地府来人时的必经之路,钟鹿城在阴曹地府,钟鹿城人出城便是出阁,出钟鹿阁之后要登楼,登钟鹿楼之后要坐台。而这一处地方,就是钟鹿楼脚下,东南方的五里地之外的五里地。
阁在楼下,台在楼上。而楼里居住着妖官。
只见这一队人马浩浩汤汤,最前的是一个不见脸藏在黑色斗篷之下的衙役,后面是一群一串像人又不是人的东西,总的可以这样形容——奇形怪状,恶臭非凡,煞鬼厉魂,无一不是凶恶不成气候的东西。
而这些在钟鹿楼中每几天都要发生一遍,好像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买卖。
像是收到感召一样,这群怪物渐渐变得安静起来,钟鹿楼那边已经在准备起来了。绵密的钟琴鼓胡之音从远处都能听得见。此处为沙水之地,沙面上有一层水,水中有猽鱼,浆草,触碰可发光。行于水面之上,可疾走百里,不费吹灰之力。然则若是境外非法之物闯入,行于沙土流水之间,费力困顿,几里地却要费走百里的力气,平静之处,还有吞噬活物的流沙。
行水面之上,很快就走至绿草茂盛显出水面出,到了这风月无边,谧缄深林的钟鹿楼了。
它由好几座恢宏的楼阁相连在一起,繁密寂静的样子犹如一座古石庙。附近大片大片参天的域树高耸入云,遮天蔽日。巨大的弯月泛着桔红的光泽。顺着曲径通幽的路一直走,森林仿若活了一般,前面的路也是活的,看不清楚,可以看见森林里有团团红灯,一直往前,都能行至柳暗花明处。
掴拐暗衬,这次也不知会带到什么地方。每次的路都不一样,掴拐已经习惯了。只要别走到凤仙郡公的凤仙居就好了,最好是去馫园。这俩地方的官爷,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也是这怪物的问题,每逢这群怪物行过之处,草木燃萎枯败。每次凤仙居接近怪物的花都残败光了,以至于每次都要帮凤仙郡公来花圃里帮忙养花。
气急,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就养好的!凤仙郡公明摆着使唤人!每次都讨厌死走凤仙居了!
然,天不遂人愿。
“小掴掴,小掴掴,你把那些腌臜大?肗,臭孑孓怎么带到这里了?恶心死了。我从这都闻到味儿啦!”透过窗前的绿植繁花茂叶,见一个男子:
身云立,衣着华艳流光的玫红竹青色云纱,黑发卷,微垂髻,好容颜,三分温柔三分厉,六分温厉一分闲,七秀八来一分狭,九分是那鬓云霞,最后一分是迷哑。大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