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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面,楚留香与无花则互相对视着,湖上的清风带着氤氲水雾自亭中穿过,二人久久无言。
楚留香道:“藏在木鱼中的日记?记载着你……那种事的日记?”
无花不说话。
楚留香又道:“数日之前,神水宫的找上了我,她们宫中丢失了至宝‘天一神水’,也死了一个可怜的女孩子,那女孩是因为怀孕而绝望自杀。”
无花紧紧闭着嘴。
楚留香道:“神水宫上下皆是女子,连一只公蚊子也不能飞进去,但水母阴姬佛法精深,据说曾邀请过你入宫讲经,世人总认为出家人六根清净,其实已算不得男人,殊不知这不过是一种误解,水母阴姬当然也犯下了这样的错误。”
无花忽然微微一笑,道:“一个多情的少女甘愿为一个男人而死,你又为她惋惜什么?那些没见过男人的女孩子乐于被引诱,并没什么好可怜的。”
楚留香默然半晌,忽然叹道:“这样无耻的话,你竟也能用这么平静温文的语气说出来。”
无花神色不变,似乎不以为耻。
楚留香道:“但我不明白,你盗取‘天一神水’又是为什么?”
无花冷漠而平静地注视着楚留香,道:“少林寺选定的下一任方丈是谁?”
楚留香道:“是无相……所以你不服?”
无花反问:“输给一个什么都不如无花的无相,为何要服?”
楚留香道:“你盗取‘天一神水’,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无相大师,顺便再杀你师父天峰大师与方丈天湖大师。”
无花微笑道:“这无疑是一件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做得没有破绽的事情。”
楚留香又问:“那么,你和南宫灵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藏着日记的木鱼,会寄放在他那里?你本来要杀的人是少林中人,又为什么要设计杀死左又铮、扎木合、西门千等人?”
无花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楚留香负着双手,淡淡道:“你同南宫灵的关系,你不说我也会去查,你杀人的理由,你不言语我也会知道的。”
无花平静地道:“你去吧,但你记住,你永远无法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话音刚落,无花当机立断,咬破后槽牙藏着的药丸,慢慢地倒了下去。
楚留香急忙扶住了他,却见无花的脸色变得铁青,整个人的身子变得冰冷而僵硬,呼吸也已变得很是稀薄。
他竟然选择当场自杀!
楚留香心下大恸,大声道:“难道你以为死就可以解决一切?!”
无花的唇角溢出一丝虚弱的微笑来,气若游丝道:“我死之后……将我薄葬……”
这话说完,他的呼吸就已经停止了。
罗敷却知道,无花这是假死。
不得不说,无花的算盘打得其实很好。
楚留香何许人也?当事情已经暴露到这个程度的时候,只要不当场杀了他,真想迟早被他查出来。
而当场灭口更不可能。
方才交手中,无花本身就落在了下风,再加上一点红与罗敷虎视眈眈,无花今天能杀死三个人的可能性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他当机立断地选择假死,并在死前拒绝回答楚留香的疑惑,令楚留香的注意力继续集中在南宫灵身上。
这样,他就可以从容不迫的从假死之中醒来,从容不迫地改变身份,远走高飞。
他固然从此以后再也无法使用“七绝妙僧”这个身份,但他好歹还活着。
脱身之后,无花打算去大漠投奔他的母亲石观音。
石观音性情残忍、喜怒无常。说句实话,无花自己也清楚,他的母亲对他们两兄弟根本就无甚亲情可言,她突然出现,告诉他们身世,无非就是为了将他们兄弟作为掌控中原的两枚棋子,满足她自己的权欲而已。
但还是那句话,至少他还活着,至少他还有个容身之所。
至于这个突然出现、突然把他的计划打得一团糟、害的他不得不假死的女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无花并不觉得自己会等待很久。
无花想得很美、做得也很绝,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罗敷是个穿的,不仅知道他过去搞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更清楚他未来会搞什么幺蛾子。
此时此刻,无花一直藏于后槽牙的“龟息丸”已经服下,他整个人已经失去了意识,体温、呼吸与脉搏近乎于无,就连瞳孔也已经放大。
三个时辰之后,他的意识将会逐渐恢复,到时候,楚留香想必已将他埋葬好了——刚刚最后那一句话,就是提醒楚留香,别闲的给他弄什么柳木的厚棺……要是他醒来之后一掌劈不开那就尴尬了。
星光黯淡、乌云笼罩,楚留香倚着朱红色的栏杆,神情有些怅然。
无花是他的朋友、南宫灵也是他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