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大早阵雨就在城市的局部地区空降下来,白玎玲所住的地方是先一步受到阵雨招待的区域之一。
穿着一件七分的牛仔裤,一件白色印花T恤,踩着一双平底的凉鞋,白玎玲打着一把红色长柄伞出了家门。
“别把伞又忘在了车里!”身后是母亲王玉兰不放心地叮嘱。
“嗯!知道了!”白玎玲边下楼梯,边回道,一年下来她总要弄丢好几把雨伞。
雨点像花洒一样毫不吝啬地往下喷,还好只是阵雨不是持续的暴雨,道路上还没有太多的积水。三十多度的高温天气,也因为这阵及时雨给这座城市带来了一股久违的凉爽。
十来分钟后,白玎玲走到了地铁站,一路行来大腿上已经粘了不少雨水,穿凉鞋的脚也湿了。她收起雨伞,忍着这湿漉漉的难受感,轻轻地往旁边甩了甩雨伞上残留的雨水,乘着手扶电梯进入位于一座商场下方的地铁线。
从电梯下方到进站安检处,地铁工作人员早早地在地上铺了一块块灰色的防滑地毯。
经过几站后此时车厢内已经拥满了早高峰的人群,白玎玲走到车尾处,见缝插针地把自己挤进了车厢,这么大的雨要是此时去坐公交车,估计两站路就能堵上二十多分钟了。
本就拥挤的车厢,每一站都是进来得人比出去的人多,虽然车内开着充足的冷气,但夏季闷热的雨天的湿漉感,在这样人挤人的空间里更让人觉得烦躁。
前方一侧的车门边,两个人争吵的声音合着电子播报音同时响了起来。
虽然大家都知道在这样的时间和场合里碰撞推挤在所难免,但是本就憋着的火气却总想着找到一个出口,所以这样的生活百态便时常要上演一回。
而群众演员经常在更换,剧本却都差不多,这便是平凡人的生活,平凡的小插曲。
十七分钟后,地铁在一站停了下来,换乘其他线的人群从车厢内涌出,让拥挤的车厢瞬间变得宽敞了许多。
白玎玲借机站到了靠近车门的位置,两站之后她在一站下车,再换乘另一线坐一站。
公司附近的地铁站也是设在了商场的地下,同时连接着周围好几座商场,要比白玎玲家那里的商场繁华上许多。
白玎玲往其中一个商场的地下出口走,会经过一家很小的花店,因为是一大早,所以花店门口还摆着一箱箱清晨刚运来的鲜花。
虽然这些鲜花比在花市批发市场要贵上十倍之多,但是每天免费的在上下班的路过欣赏一下,也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多头百合被透明的塑料纸包裹着,几大束淡绿色的西洋牡丹被插在一只长筒的玻璃瓶里,旁边橘黄色的针垫和南非帝王花热烈地开放着,尤加利、情人草、黑种草以及各种可爱的小果和它们并排地摆在了一起。它们的后面是各种颜色的ROSE和绣球花,放满了整整两排。旁边一个小冰箱里,也摆满了花型更为艳丽特别的进口花材。
白玎玲稍稍放慢了一些脚步,眼睛从这些花草上扫过,心情也跟着晴朗起来,好像仅仅看着就能闻到它们的香气一样。
景观设计公司大多集中在市区内,近两年由于市场有稍许回暖,各大公司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人才招揽。
肖树涵全神贯注地埋首与新进公司接手的第一个项目,而周围的谈话声依旧免不了传入他的耳朵里。
一大早公司的两位主管都出去开会了,所以大家都没有特意放低说话的音量。
“总公司这次又招了不少人呢!”说话的声音伴随着一连串敲击键盘的声响,以及快速点击鼠标的嘀嗒声。
“是啊,前两年经济不景气的时候,总公司一下子杀掉了四十多个人。”说话者手中的笔和比例尺,流畅地在绘图纸上来回移动。
“听说那时候王总也有些后悔,有几个人开错了,赔了人家不少钱。”第三个人加入到谈话的行列,“没想到很快又回暖了。”
“估计当时是杀红了眼吧。”敲击键盘的人平静地补充道。
“这边项目不多,看来是总公司那边急着要人。”新加入的说话者瞟了一眼周围新多出来的几张新面孔,那里面自然也包括肖树涵,只是他正埋头画图并不知道有人看他。
“08年的那场金融危机前,总公司在短短的三个月里增加了五十多人。”又一个人从埋首的工作中丢出一句话,“金融危机一爆发,立刻把人缩减到了一半。”
“都这样,很多小公司都倒闭了,大公司自保还来不及,哪里还估计得了底下员工。”有人接话道。
“不知道这次会有几个人被派到总部去?”敲击键盘的人又快速地点击了两下手里的鼠标,“不过这次总公司又招了这么多人,应该最多不会超过三个,这边的活也不少。”
“我可不想再去总部了,那里工作太不自由了。”拿过桌上的马克笔,那人在刚刚画好的绘图纸上填起颜色,“方案组就在王总的眼皮子底下,每天只能低头画图,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