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煮酒的方法,周以寒一大早便在门口支起一架火炉,里面熬煮的果酒,香气不时便蔓延至整条街道,更多的人走进了同哉酒馆。
酒馆人满为患,陈未旻倒也丝毫不乱,吩咐小艳在厨房煮酒,小二服务客人,他自己坐在掌柜位子上,时不时站在门口招揽生意。
周以寒累的开心,酒香四溢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大雪纷飞也抵挡不住酒酿的味道。
“老板这一碗酒多少文钱?”来者头顶箬笠,身披蓑衣,低着头整个人哆哆嗦嗦像是被冻了许久。
“这位客人,五文钱一碗。”周以寒说着欲要舀出一杯递给对方。
只见对方褪下箬笠蓑衣,接过酒碗的刹那与周以寒对上了视线。
“周与焐?”周以寒愣住,手中的勺子掉在了地上,引起了陈未旻的注意。
周与焐也懵了,谁知离家出走的小妹竟会出现在北坞城内靠卖酒为生!简直是丢尽了他们周家的颜面!
“你怎么在这里!先找个地方我冷的说不出话了。”周与焐不敢暴露自身,在陈未旻的遮掩下三人走到了后院的小屋内。
给周与焐换上了棉衣外套,拿来火盆取暖,等到身体恢复知觉后,周以寒这才站起身,放下了手中的瓜子花生。
“说说吧,怎么突然来北坞了?”周以寒百般无聊的走上前去,靠着炕上的棉被悠悠然道:“让我猜猜,战乱?还是战败了?”
周与焐沉默寡言的看向自己的妹妹,脸上羞愤的红润早已出卖了他。
“行了,不想说别说,明日我差人送你回南鸢,我在此地的消息不许透露半分。”周以寒想因此抵上周家对原主十几年的养育之情。
相反对于刚穿越而来就被扣上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周以寒自己,她对周家可没有那么多耐心,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原主心安。
“你得跟我一起回去。”即便寄人篱下周与焐依旧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就算,不想自己回去,那就滚回外边受冻。”周以寒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从比试不公平的那一刻开始,周以寒对整个周家早已没有任何耐心。
“爹娘回来了。”周与焐想着用爹娘打感情牌,却忘记了另一件事情。
“我娘?”周以寒冷淡的看向周与焐,扭头呢喃道:“我娘早死了,如今的周大夫人可不是我娘。”
“你…你这是……”周与焐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显然是被对方不敬的言语气的不轻。
“我跟你们周家还能有什么关系?”周以寒脱口而出不但没有羞愧还愈发生气。
周与焐沉默不语,换来的是周以寒语气里的不耐烦,至始至终她都未曾感受到周家人的善意。
从房间里出来后,周以寒掏出一把银子递给陈未旻,请求对方于明日送周与焐回南鸢。
陈未旻答应下来,却无法保证周与焐一定会跟自己走。
奈何前些日子沈弘韫早已邀请周以寒参加明日的灯会,说是有些话要告诉她,见对方认真的眼神,周以寒觉得一定是重要的事情,所以周与焐这位不速之客,一定要稳扎稳打的将他送走。
深夜,所有人都走后,周以寒洗漱完躺在床上,周与焐房间的灯还亮着,并没有去管对方在干什么,从离家出走的那一刻,周以寒就不想跟他们有上任何关系。
夜深人静无人再言语。
——
翌日,周以寒起床后并未发现周与焐和陈未旻的身影,想着是已经将对方送走后,周以寒嘱咐好小二和小艳二人照看店内,换上新衣准备前去赴约。
灯会在即,整条街上人来人往,数不清的小孩抱着灯笼于人群中乱窜,已是晌午却早就热闹非凡,周以寒来到约定的地方却并未发现沈弘韫的身影。
找了个石墩子坐下,眼见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愈发密集,周以寒干脆站起身来生怕沈弘韫见不到自己。
直到日落西山,沈弘韫都没有出现,冷风萧瑟的夜晚也阻挡不了孩子们对灯会的热爱,即便是下着小雪,却依旧愿意打着灯笼到处游走。
等不到沈弘韫,周以寒拖着疲惫的身躯欲要打道回府,却被迎面飞奔而来的小孩,撞了个满怀。
二人跌坐在地,周以寒看着手腕处被摩擦出的献血,愈发的想要生气,看清孩童稚嫩的脸庞后,周以寒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沈家小公子,沈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连三声的对不起,沈渊佝偻着身躯鞠躬道歉,想要捡起却顾不得脚边被摔成一团的灯笼。
“小渊,你没受伤吧。”周以寒着急忙慌的检查着小公子的手臂和小腿,确认无碍后这才松了口气。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沈渊抬眸看到了周以寒的脸,随后一脸委屈的扒到了周以寒的身上,指着摔坏的灯笼大哭起来。
“呜呜呜姐姐,灯笼坏了灯笼坏了……呜呜呜。”小沈渊哭的悲痛欲绝,周以寒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