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讲一句吧!
养蚕,抽丝,织造,漂洗,染色,成匹出售,不是没有想过成衣,乡东到乡西可能只有一两方巾是丝绸的,这世道丝绸很金寸,甭谈乡里了,丝同金贵,县,州,府,非大富大贵无以用。
在方圆没来之前,有蚕的,当时野蚕居多,出丝率低,且丝质差,后来通过方圆的改良得以优化。你问方家原来在乡里什么地位?方家原来在乡里也是首富,穷啊,大家一起穷。方家当时的首富,富得不太明显。方家族长原来出门骑得是跛了脚的毛驴,现在骑的可是马,对那高头的。
这些事都是在方圆九岁前完成的,他本人小小年纪肯定无法完成这波丰功伟绩,他找了一批帮闲,以弟为首,拉帮结派,扇风点火,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毕竟大家都有钱赚,就是你说用屎能炼黄金都有人信。至于他那族长老爹,两个儿子都说对的东西,他会去反对?那老了只能靠墙。老爹也挺争气,这么大年纪好不容易混了个富二代。
日子本该这样云淡风轻的过下去,方圆也没啥大的志向,上一辈子,经商条件不具备,这辈子还不赚他个信息差,有点太对不起自己了。饱暖思淫欲,至于男欢女爱,你对一个八岁的小孩来说,太俗了,有辱斯文,这是以后的事,你晓得啥是爱情不?
受限于交通闭塞,方圆只知道如今待的这片大陆叫做天阙大陆,这块大陆上有三个皇朝。方圆的国家叫做永商朝,军事实力垫底,打谁都打不过,不是因为另外两国相互制衡,不敢先下手。永商朝估摸着早就唱《后庭花》了。
再小也是王朝,永商朝下属三大府,八大州,六十四县,一千六百二十三乡。至于如何划分,那是一本可老可老的黄历了。
方圆的东乡,隶属于桂平县,桂平县又属于麻山州,滕州府管辖。所以每次方圆翻到家族里的那残破泛黄的书时,就一个头两个大。密密麻麻全是地名。但是对于另外的地方,方圆还是比较感兴趣的,书籍的最后一页。寥寥几句概括,天分三陆,一曰阙,一曰绝,一曰圣,分四渊,一名极,一名雄,一名雷,一名困,扩三海,东西南。
合上这本名为《天星》的地理书,方圆有时候想想,等成年了还是得出去走走。现如今不做他想,山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官道虽安,也需结伴同行。这个世道,死个人跟死条野狗没有啥区别。
外面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保命要紧,猥琐发育。这是方圆的人生信条,毕竟在东乡这些年,方圆也听过了不少游侠,镖师,来到东乡讲的外面的事情,总言之还是乱。
一晃方圆来到这个人间也快三年了,用方圆的话讲,你知道我这三年怎么过的吗?不能改变过去,吃得挺好,睡得挺好。
晃荡九月九,结彩张灯,旧世的老人节,这天是方圆的生日。
民间有个说法,九九生久久,福气绕脚走。寓意是九月九日出生的人,福寿延绵。
延绵不延绵,不知道,只知道,今天立在门口的方圆,就如同雕塑。带着标志性的笑容,喜迎各位宾朋来方府做客,门头牌匾的金字招牌的“方”字在灯笼的衬托下越发闪亮。
方府入内,分外厅跟内厅。外厅只是招待些乡邻,远亲。只有到了内厅,招待的才是些,嫡亲,挚朋,正所谓,亲疏有别。方圆无精打采的坐在主屋里,心中万马奔腾,早知道这么累,告个病,往床上一躺,舒服来哉。
生日本来对他来讲就是走个过场,但是老爷子借着这个名头请客,活络活络人脉,准备往其他地方挪挪了,穷乡僻壤已经限制了方家的发展了。用老爷子的话讲,俺们方家其他没有,有点小钱要撒一撒。
方圆百无聊赖之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秦老弟,早带着他的那一帮狗腿子,不知道到哪里去浪了。
几个做生意的围在一起,商量着怎么讨好下方家老爷,让有些生意分他们一杯羹。有几个做小官的,在想办法从方家这边挂点油水。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大婶,不避嫌的指着方圆喋喋不休,言语中好像要给他说个媒什么的。看的方圆好生无趣,听得更是无聊。
八卦之事,从不在地域之分。
在他们目之不及处,一老道,一步从外厅来到内厅。突兀又理所当然的站在内厅中央,时间如同静止般,落针可闻。
方圆眼睛一亮,环头望了望周围如同施展了定身术般的宾客,心道:“来了个真高人,莫非冲我来的。”
这些年来在东乡,方圆遇到的假高人,坐满方家一屋子还绰绰有余,无非就是骗点钱,也无伤大雅,钱嘛,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流通了才叫货币,不然就是一堆疙瘩,对于那些假高人,方圆还是乐得花钱的,说好话也是个技术活,当赏。
非他如此自信,仅因为在场的除了他能动能言外,其他人如泥塑。老道约莫凡俗年纪六十来岁,灰白的头发,刀削的脸上,长着一对别人多看两眼就能将人卷进去的眼睛。
老道打了个道门稽首,努力笑了笑,说道:“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