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末的下午一点,太阳很烈,室外温度很高,街上没什么人。
闻司因有些疑神疑鬼地走在街边的人行道上。
右边是沿街商店,再往右是一幢幢住宅楼。
她视力好,抬头看上去没看见阳台有花盆什么的。高空抛物是违法的,应该不会有人乱丢东西下来吧。
她往行道树靠了靠。如果有东西从天上掉下来,这树枝应该能缓冲一下吧。
她又看了眼旁边一排排的行道树,树木高大,枝繁叶茂,遮蔽天上的烈日。
这粗壮的树枝应该不会断吧?要是断了,大不了她闪得快一点。就像大前天一样。
从小到大闻司因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现在她有些动摇了。
大前天她端着水杯从客厅的吊灯下经过,结果吊灯突然砸下来。要不是她闪得快,估计得头破血流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肉疼。虽然没花医药钱,但买灯的钱也是钱。现在还要去花钱。
她要去超市进货,维持自己的生命体征。她已经五天没出门了。之前出门不是差点被人撞,就是差点被车撞。
第一次是辆白色汽车,在小区门口。
车是从背后来的,她若有所感地回头一看,车头已近在眼前了,要不是她机敏地直接跳起来趴引擎盖上,估计现在就在医院里了。
开车的是个阿姨,脸看着四十多岁却已经有了大半白发,汽车的外观有些脏和旧,有不少磕碰和剐蹭的痕迹。
阿姨认错态度很好,一直低头道歉个不停。她想了想自己没事也就算了,让阿姨开着车走了。
第二次是送外卖的车,迎面而来。
明明是直路不是弯道,还是在人行道上,经过她的时候却往她那边倒。
车倒了外卖撒了一地,那时候两个人吵得挺凶的,都觉得是对方的错。后来她说要报警处理,那人才不甘愿地骑着车走了。
现在超市也有送货上门。但闻司因觉得一直不出门也不是办法。
七月要出门工作赚钱了,到那时怎么办?
在家五天的前两天,也有其他异样的事,但她都没当回事。第三天吊灯掉下来让她起了警惕之心,和之前出门被车撞的事情联系起来。
结果这两天平平静静,无事发生。她决定再试探试探。
闻司因缩着身子左看右看,在等一个红绿灯,过了这个马路就是一个小型的商业广场,再走几十米就是超市入口了。
对面只有一个白头发的老奶奶,她穿着宽松的浅色花纹短袖阔腿裤,推着满载的购物小推车等着过来。
路口也没几辆车经过,天气热得能隐约看见路面上空扭动的热浪。
信号灯变绿了,绿色的小人一闪一闪地。
闻司因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她瞟了眼左前方推着车的老奶奶,向右边跨了两步。
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中间有一米多的距离。她估计了下,就算老奶奶整个人往她那边倒也碰不到她。
安全抵达对面,商业广场楼层都不高,周围空旷,安全系数更高了。闻司因想自己是不是太过疑神疑鬼了。
天气太热了,闻司因后背已经出了汗,她加快了步伐往超市去。
商场有好几个入口,她选的是离超市最近的那个门。
这个门口上方是红色的鸿运超市四个字。四个字是单独焊接在铁架上的,并不是一个牌匾。
商场门口,再走几步就进门了,闻司因似乎已经感受到里面散出来的冷气了,眯眼笑了下。
就在这时,顶上鸿运超市的鸿字掉了下来,精准地砸到了闻司因的脑袋。
闻司因摔倒在地上。她有点懵,摇摇摆摆地努力撑起上半身,脑袋还有些抬不起来。
路面的地砖上下左右地晃,晃得她头晕。
脑袋抽疼,她好像被砸了?她左手摸了摸脑袋放到眼前,指腹摩擦,是濡湿的、红色的血。
眼前出现一名穿黑西装白衬衫的人。
闻司因微微抬起头,是一位女士,她的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闻司因张了张嘴,想说这是什么豆腐渣工程?然而力有不逮,昏了过去。
蹲着的女士伸手扶住了她,将她揽到自己怀里,朝商场里的人喊道:“快打120!”
闻司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躺在地上,就在商场门口。
已经是晚上,或者深夜,门都关了,里面是黑的,周围也没人。
她支起上半身环视一周。
周围一片寂静,路边树影重重,天上的星星躲了起来,月光透过薄云朦朦胧胧地洒下来。
她的眉眼一开始是困惑的,怒气值却逐渐上升,最后她瞪大了眼睛,抬头对着商场大骂一声:“这是什么缺德的商场!”
还有回音传来。
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