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宗帝的旧臣、曾经的内阁大学士吴忠信率先奏请:“臣已拟诏,自先帝驾崩之日起,文武官员及所有黎民百姓一百天之内禁止饮酒作乐,四十九天内禁止屠宰,一个月内禁止嫁娶,请陛下批示。”
“准奏。”新皇应允当即批了,加盖玉玺。
吴忠信接着奏请:“臣等拟出新年号有五,请陛下定夺。”
新皇接了搁在一旁:“此事不急,稍缓再议。”
吴忠信道遵旨,继续上奏:“三日后天泰门前宣读继位遗诏,此前京城内是否需要设宵禁?仪式当日拟由深亲王授诏,选顺国公或是宁德公宣读?参加仪式的除文武百官外,是否仍按今日哭丧的人员安排?臣已令礼部及吏部最迟于后天做好仪式筹备,提前演练,力求万无一失,臣举贤不必亲推荐派农部尚书吴凯全程督办,妥否?请陛下指示。”做为皇帝最堪大任的重臣,当急皇帝之所急,想皇帝之所想,将皇帝所关注的紧要事情都提前做好□□成,剩余最后一两成简单选择交由日理万机的皇帝做即可。到皇帝那儿的工作越简单,皇帝就会越倚重于你。这是吴大人多年内阁积累下来的不传独家经验。
新皇此前已代先皇批阅奏折多时,处理政务也相当熟悉,针对吴大人所奏竟无一遗漏地进行批示。新皇道:“先帝丧期内礼部、吏部、财部交由吴大学士全权调遣。丧期内所有活动,准由吴凯全程督办。不得有闪失。”吴凯出列,吴家父子领旨。
“参加仪式的人员定为今日哭丧的文武百官及皇室宗亲。”换言之,今日未到灵堂来哭丧的,此后一个月官方场合都不用露面了。
“既然先皇委任了深亲王与静亲王,授诏就仍交此二人同办。宣读遗诏交由宁德公。”
宁德公是朝廷中众所周知的中立派,新皇定他宣读传位遗诏,这是避嫌呢。吴大人连忙再次领旨。
“至于此前京城内是否需要设宵禁?谢伯爷以为如何?”新皇转向威武伯谢生涛。此番他能顺利即位,多亏了眼前这位老将,谢伯爷当真是无愧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战神之名。与之相比,曾与之齐名的“北夏南谢”夏家,自换了家主夏之德后,如日薄西山,更不堪的是此番夏之德投靠于三方皇子的势力,脚踩三条船,硬生生搅和出了昨日一场兵戎相见。尽管事发惊险,倒也替他一劳永逸地提前消解了权力更迭期难免的兵祸之患。从这点出发,还真多亏了这孬厮!这些待登基后再议不迟。新皇心里暗道。
殿内的人均是一夜未曾阖眼,几位中就数威武伯谢生涛最为年长,但他此时依然精神矍铄,隐隐中尚有指挥战役时身为大帅的高度亢奋劲。谢生涛道:“回陛下,臣附议城内设宵禁。臣正责令属下加紧城门把守,加大城内挨家挨户排查,力图尽快清剿溃逃的散兵游勇。为太平计宜设宵禁,同时,设宵禁更有利于排查。”
“如此,由吴大人责京畿察设宵禁。”新皇拍板。
这时新皇贴身太监庆书急步进入殿内,行至御座低声与新皇耳语了几句。新皇听罢即刻紧锁剑眉,低声恼道:“还不速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