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默尘怎么会选择回国。在B大拿到了终身教职,虽然暂时还是个副教授,但工作已经被广泛认可,建立了良好的可持续发展的人脉和财力资源。只要她自己不突然掉链子,教授的头衔也不会掉她的链子。回国就意味着打回原点,重新开始,虽然不见得是从零开始,但至少要重新学习和适应一套新的体系,建立新的关系与团队。这些都不容易。
为什么?除了很多的巧合以及寻求稳定从来就不是晓默尘的人生目标之外,最主要的原因之一是Gwen,一个五十多岁的精致的中年白人女人,大概一年前她们系新上任的系主任。
Gwen上任后就对晓默尘淋漓精致地展示了什么叫做无微不至,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拥有过的 “关怀” 与 “照顾” 。
实验室的每一个项目,晓默尘写的每一篇文章,做的每一次报告,提交的每一个项目基金申请,还有她的每一个合作者,她都要过目过问。过目过问不说还要拉着晓默尘把每一个细微的知识点给她讲清楚。可惜Gwen曾经的研究方向跟晓默尘大相径庭,每一次讲解就是几个小时,如同给某个学生开了强化训练课一般。讲完了她还要提出各种所谓的建议,摆出一副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的姿态。建议自然大部分要么是鸡毛蒜皮,要么不切实际,争论自然不可避免。表面上是友好的学术讨论,但气氛却是剑拔弩张暗流涌动。
对于晓默尘而言,浪费了时间和精力是其次,更重要她不喜欢这样的被管理。好歹我也是小有成就的独立研究人,连我曾经的导师也没有对我这样关怀备至过。
晓默尘是谁,是个笃定了要一个“不羁放纵爱自由”的人生的人,尤其是灵魂的自由。所以她逃了。
至于为什么逃回了科大那就是很多的偶然了。
晓默尘和小美回到办公室,陈助理已经打完了电话,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恭恭敬敬地等着。
晓默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还要继续吗?”
陈助理轻咳一声,“嗯。”然后对着门比了个请的手势。
陈助理再次坐回了他的小板凳,晓默尘照旧恣意地半靠半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事情是这样,” 陈助理看出来了晓默尘是直接的人,也就不再多绕弯子, “最近大半年,我们公司有六名核心员工突发了神经系统症状,有的跟几年前美国驻古巴大使馆工作人员的症状很相似,就是那个叫做哈瓦那症的。”
晓默尘听了,难得严肃地,至少在陈助理看来是难得的,皱起了眉头,“那你们应该去找神经科的专家,为什么来找我?”
“我们想知道哈瓦那症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从技术上,这种远程的无声无息的攻击是否真的可行?”
晓默尘轻笑一声,“你知道你的这个问题值多少钱吗?”
陈助理愣神,不愧是从腐朽的资本主义世界回来的,这没聊两句就说到钱了,完全没有知识分子该有的视金钱为粪土的境界。还好这个跟高宇凌讨论过,“如果您愿意做我们的顾问的话,钱多少都可以商量。”
晓默尘忍不住笑出了声,“是吗?你们愿意给我开多少钱?”
陈助理尴尬地低头笑了笑,扶了一下眼镜,“您可以报个数字,我回去跟高总商量。”
晓默尘不再逗他,问道:“除了症状相似,高宇凌还有什么别的推断依据吗?”能够联想到哈瓦那症,并且想到找她,除了高宇凌没有别人。
“还有出事地点,都是在开阔的室外,除了一例是在卫生间。高总认为从概率上讲就不太可能是随机的生病了,那样更应该发生在家里或者办公室。并且高总说在开阔空间更方便远程袭击。另外一个可疑的是我们最近的一个出现症状的同事。当时有个看起来好心的人打120把他送到了医院。我们当时报了警,警察找过他,没有查出问题。我们想给他送一些感谢金,但再去他上班的地方找他,他就已经辞职了,并且离开了那个城市。这个就有点太巧合了。”
晓默尘听完,耸了耸肩,两手一摊,“所以没有一个过硬的证据。”
陈助理咧了一下嘴,露出个难堪的笑,“有证据的话我们就不会来找你了。”
“如果这是你们拥有的所有的信息的话,我的建议是不要再往这个方向查了。你们可能投入了很多,却最终一无所获。还不如从社会关系的角度来调查这个问题。”
这很显然不是陈助理想要的答案,“那你的意思是这其实在技术上是可能的,是吗?”
晓默尘摇了摇头,“没有实地实景地考察过,我没有办法回答你。如果你一定要一个可行还是不可行的答案的话,我只能说当然可行,但是条件相当苛刻。要做到不伤及旁人并且不被发现,那就更困难了。甚至比举着一把狙击□□从远处偷袭一个人而不被发现还要困难。”当然这个回答不包括还只处于实验室阶段的技术。
陈助理从随身带的公务包里掏出一沓文件,半站了起来,递给晓默尘,“这是我们目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