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ic第二天的PPT就好了很多。讲完了一次,晓默尘只说很好,而后跟他就可能被听众问到的问题预习了一次。
完了,晓默尘两手一拍,“非常棒,后天以后你就出名了。好了,我得过周末去了,祝你好运。”
听了晓默尘那语气,Eric紧张兮兮地看着她, “你不参加吗?” 没有晓默尘默老板压场,他还真有点怵。
晓默尘叹口气,“我也希望我可以不用参加,不过我是这个专题讨论会的主持。”
Eric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是啊,太好了。” 这才松了一口气。
晓默尘所谓的过周末便是围着房子转。昨天晚上跟Eric视频完,陆女士就兴冲冲地举着手机来敲她的门。说房东要跟她视频。
这么高的效率,得多亏陆女士不厌其烦地叨扰着中介,中介再毫无保留地把这种坚韧的品质送给了房东。
房东是对四十来岁的夫妻,去年移居了温哥华。倒还真是一双丁克的艺术家。晓默尘的简历符合了他们所有的基本条件,没孩子,一个人住,教育良好,职业提示大概率无不良嗜好,唯一担心她会不会是个邋遢的疯子。至于猫,原本会是个问题,但最近房东自己也养了一只小奶猫,喜欢得不得了。
视频前陆女士专门把晓默尘那微卷的长发在脑后编了个松松垮垮的辫子,晚间晓默尘也脱了隐形眼镜,鼻子上架了她的金属边框眼镜,简直乖巧得不像话。房东两个一看,这么温温和和的一个年轻女教授,哪里挑得出毛病。不仅没毛病,似乎还有点曲高和寡遇知音的味道。
“房子里的那副临摹的星空是你们画的吗?”晓默尘问。
“对啊,是我太太画的。”男的含情脉脉地微笑着看了旁边的太太一眼。他是个雕塑家,太太是个画家。
“真干净,就像你的名字一样。”
“嗯?”
“青。”
俩人一听笑了,果然是用心之人,“你喜欢?”
“嗯。”
“那那幅画就送给你了。”
“你在Z大读的书?”房东问。
“对。”
“那离温哥华不算太远。”
“是的,去过好几次。那是一座忧郁的城市。”所以晓默尘并不喜欢。
句句都说在艺术家的心坎上,房子自然是顺顺利利地租了下来。
周六便是签合同搬家。其实也没什么家可以搬,三个人拖了两个行李箱加一把吉他,打了个出租就搞定了。
陆女士收拾房子,把主卧的床品拆下来准备买新的。晓默尘把衣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往衣柜里挂。陆女士瞟了一眼,除了两套稍正式的裙装,就是一堆T恤牛仔裤。她看不过去,要带着晓默尘去买衣服,被拒绝了。
“我的衣服都有,在路上。”晓默尘说。
晓默尘在美国待了十年,再简单的人也是有些家当的。更何况晓默尘只是在某些方面简单,在另一些方面却一点都不简单。她把东西都打了包,随着一些实验室的仪器一起运回来。走水路,过海关,且要花一些时间。
陆女士了解晓默尘的脾气,不是什么大事也就不强求了。她又把房子里的东西收揽了一次。房东剩下的东西不多,但也不是无。陆女士把所有房东的个人物品收纳起来,放在了次卧。这样房子其余的部分才能完完全全归晓默尘所有。她不喜欢跟人共用东西,需要有空间能享受绝对的自由。
“默默,你看看,这些书有你感兴趣的吗?” 陆女士准备朝书架下手。
晓默尘瞟了一眼,“没有。”其实也并非没有,只是她只看自己买的书或者是图书馆借的书。如果房东说一句这些书都给你了,她也是会看的。
陆女士突然灵机一动,对着晓默尘开启了她那坚韧不拔的唠叨模式,“啧,这屋子里这么多别人的东西,你看着不心烦?”
“这柜子不怎么好看,把整个房子的品味都拉低了,可惜东西是人家的,不能换。”
“对啊,房东的那个朋友,照看房子的那个朋友,是不是还有把钥匙啊?他是不是可以随便进来啊?”
“你问过房东吗?他们是不是不回来了?这房子是不是还挂在外面在卖啊?要是卖出去了,你不是又得搬家?”
“如果有人来看房子你是不是得出去啊?”
……
晓默尘被她妈说得心烦,连怼回去的想法都没有了,只好换了衣服,往门口走,“爸,妈,我去跑会儿步。”
“这大中午的跑什么步,这么大太阳,还嫌自己不够黑?”晓默尘聪耳不闻地往外走,陆女士百折不饶地伸了脖子嚷:“我们马上得出去吃午饭了。”
纵使已经把日晒雨淋当作家常便饭的晓默尘在八月初沥城正午火辣辣的太阳底下也只坚持了十来分钟,围着湖跑了一圈,就裹了一身的汗回去了。
等晓默尘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