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煜安长出一口气瘫坐在原地,整个人一放松下来,腰侧伤口的血哗哗流了一地。
头晕、发冷、冒虚汗……
沈书睿颤颤巍巍地跪在他身边掏出一堆瓶瓶罐罐,他伸手拽着沈书睿:“冷……”
“没事没事,你等等我啊,我找药呢……”沈书睿声音有些抖,“很快很快,你,你别着急。”
范煜安想说我不着急我的血着急,但是实在提不起力气说话了,只能看着他哆哆嗦嗦的手,觉得自己差不多就要命丧这个不知名山洞了,迷迷糊糊间叹口气,头一歪晕了过去。
梦里好像一直有人叫他,但范煜安不想抬眼。
眼皮上像是被盖了什么东西一样重,浑身都疼……
热、太热,枕头硬,这床也硬得很,不舒服,躺着头疼、身上也更疼了。
范煜安没睁眼,直接坐起来叫唤着:“沈书睿,把你枕头给我……”
“你醒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惊喜道。
不是沈书睿?范煜安睁开眼,看见一个脑瓜锃亮的小和尚。
小和尚头剃得到位,光秃秃亮闪闪,一点头发茬都没有,反着旁边几块破木头上的火光,年纪不大,表情很是欣喜。范煜安又抬头看天,环视一圈周围环境,发现这还在老秃驴死的那个洞里。
小和尚看起来很开心,低头在包里不知找着什么,范煜安哑着嗓子问道:“你……沈书睿呢?司程师父呢?”
“沈公子和司程公子的师父在水下找出去的通道。”小和尚从包袱里掏出个水袋,“先喝点水…… 沈公子说,你们就是从那边水下的通道过来的,便和师父一起去这边找了。兴许这边还能有出口呢……”
范煜安接过水袋大口大口喝起来,又稍微活动一下,小和尚摁住他:“别乱动了,你受了伤,刚才流了许多血,还发烧,吃过药你睡了很久才退烧,可不能乱动。”
小和尚说话十分温和,范煜安突然想到还在院子里时,来叫他逃跑的那个小师父,便问道:“你们……寺庙里的小师父,就剩你们这几个了吗?”
小和尚摇摇头:“不是的,许多人和司程公子走了,应该是直接下山的。但下山的那条路现在都堵死了,我们是慌乱中跑入这山洞里来,被司程公子的师父救下的。”
“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范煜安低声念叨着。
“应该很安全。”小和尚十分肯定,“司程公子下山的那边山脚处有几座房间,是以前师父带着建起来的,非常隐蔽,衣食俱全什么都有!”
范煜安追问道:“你可认得和我一同上山的人?”
小和尚想了想:“萧姑娘?人多混乱,我没太注意到,倒是见到一男子背着范公子……不过我同萧姑娘没见过几面,也只是听说过她常上山来看望范公子,一时没认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范煜安点点头:“我,我觉得我好些了,扶我起来走走吧,我想去岸边等等看。”
“行。”小和尚伸手搀扶着他。
范煜安站起来走了两步。
还行,头也不晕了,血也止住了,身上也不冷了,腰侧的伤口从刺着疼变成埋在肉里的闷疼。
溜达到第二圈时,沈书睿和司程师父从水里露个头上来,见范煜安在岸上遛弯,几下游过来上了岸:“你醒了?”
“老头儿晚上好。”范煜安和小和尚一起拽着司程师父上来,又回头问沈书睿,“下面怎么样,可有什么出路?”
“没有,到这就已经是尽头了……”沈书睿有些垂头丧气,一屁股坐在火堆旁边烤火。
范煜安看司程师父脸色还是苍白,身上又一片冷冰冰的,拉着他也坐在火边。
“你们原先在的那个地洞……”司程师父拍拍范煜安,手指着前方,“那应该能出去,沈公子刚同我说了,兴许出口就藏在相柳的藏身之处!”说罢司程师父咳嗽两声,紧紧捏着范煜安的肩膀。
“别费事了老头儿,相柳速度极快,又爱吃人,咱们这几个都不够它一顿饭的!”范煜安摇摇头,这个可能他不是没想过,只是不现实。相柳难杀至极,他和沈书睿身上除了常年带着的一些符篆和两把剑,半分依靠都没了,又苦战大半夜,现在能跑两步都算精力旺盛的。
“我觉得,要不都先休息一下?”沈书睿试探着问道,“磨刀不误砍柴工,现在受伤的受伤、发烧的发烧,都已经战斗多时了,不如睡一觉休整一番,明日恢复了精力便再找出口!”
范煜安有些迟疑,没说话,倒是几个小和尚看起来大为意动,纷纷点头。
沈书睿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你这个伤加上这一晚上连打带跑,现在已是勉强,水下没有通道,大概率我们还是要回去的,回去就少不了一番苦斗,你这样确实是当饲料去的。而且我刚才看了一下,这几个小师父年岁还小,灵力低微,打斗起来根本指望不上……”
沈书睿说的话确实在理,范煜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