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走吗?”
“走!”
“别了吧公子?”
“闭嘴!”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
“可算是出来了…哎哟我的腰都要断了,这样坐一天真真是!!”
“二公子,咱们这样不好吧,这个月你都逃两回了……”范璟心虚道。
范煜安缩回伸懒腰的手,一脸无所谓道:“有何不好?为何不好?上次交上去的文章先生怎么说的?尚可!!我逃课都尚可,本公子要是认真起来,给不给别人留活路了?!”
范璟两手一摊,担心道:“可先生也说,‘若再逃学,便叫你父亲来’,家主来了,怕是没这么好敷衍!”
范煜安一手搭上范璟肩膀,另一只手捏来一片糯米藕塞嘴里:“无妨!父亲前些日子还说要在兰陵多留几日,兄长前日午后便动身回了天机阁,范家现可是咱们的天下!”
他似是为了宽慰范璟一般,扬手一挥指向天空:“你看看这天,青天白云,艳阳高照;你看看这水,波光粼粼,水天一色;你再看看这街上,人来人往,热火朝天!此情此景,少了你公子我,真真是江南的损失!”
范璟无奈,心知劝不动:“二公子,你这样大咧咧地走在街上,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夫人就得抓你回去……”
范煜安一拍手:“去后山!”
范家后院有座小山,山清水秀、郁郁葱葱,十分美好。每过午后,日光柔和,微风阵阵,范煜安平生最爱干的一件事,就是逃学后买些点心吃食,到后山躺树下吹风。倘若能抓上三五个闲人一同放放风筝爬爬树,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日,范煜安手中糕点刚吃了两块,就有人来了。
这人走路声音很轻,只是身上挂着的小铃铛走起来叮叮当当清脆至极,甚是好听。范煜安闭眼听了一阵,感觉这人停在他头顶上方,刚想睁开眼说话,此人便先开口了。
“躺在这做什么?”
入眼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白白嫩嫩,一袭淡黄色百褶纱裙,绣着点点小花。探过头来的时候,范煜安还能闻到淡淡的桂花香。
范煜安直起身问道:“你是谁?你在我家院子做什么?”
小姑娘摇摇头,并未答话,拎着裙子坐到范煜安旁边,拿过糕点吃了起来。
范煜安见对方不答,十分新奇,略带得意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姑娘依然摇摇头。
范煜安更得意了:“你是新来的吗?这锦溪街的人,没有不认识我的!”
“你姓甚名谁?”
“芳龄几何?”
“家住何处?”
“可在书院读书?”
一连几个问题抛过去,那小姑娘并没有理他的意思,只吃着他的糕点看向远方。范煜安这个人,说好听点叫活泼开朗,说难听点整个人都透着股“招欠”的气质。一见对方不睬他,更起劲了,几下攀爬到树上,双手大力摇着树枝晃下来几片叶子,大声喊道:“喂,看这看这!”
小姑娘一惊,费力地抬起头,几片叶子轻飘飘地散落在她周围,煞是好看。范煜安更觉得好看,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但他本来就没坐稳,身子往右一斜,就从树杈上滑了下来。
他一手拽着枝子,惊慌失措地喊着:“啊!!范璟范璟!快接住我!!”
范璟也吓得不行,扔了手里的糕点跑到范煜安身下,伸着两只手似要接住他一般:“二公子,小心啊!!”
那小姑娘倒是冷静,起身往远处躲了躲,不错眼神地盯着他。
最后,树枝被拽断了,范煜安还是掉下来扭伤了右脚,范璟搀着他一瘸一拐地往家走。可范煜安半点不嫌丢人,嘴里念叨没完,仍不消停:“好看吧?明天你来,我还给你下叶子雨!”
小姑娘突然开口道:“萧时予。”
范煜安愣了一下:“什么?”
等到家时,范煜安才发现院里热闹极了。一屋子家仆忙前忙后,父亲正坐在母亲身边笑呵呵地与人闲聊,他一步一顿走到厅中央,右脚点地,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父亲,您回来了。”然后转身:“这位叔父好!”
范之年微微叹息:“煜安,你又逃学!”
范煜安单脚蹦到范之年身边,笑嘻嘻无赖道:“是!都是我的错,我已经知错了!爹,你看看我的脚,我扭到脚疼死了,脚要断了!这就是对我的惩罚!我明日一定好好念书,哪也不去!”
范之年抱起范煜安看他那条扭伤的腿,又无奈对身边中年人道:“你看看,这孩子惯得不成样子,顽劣成性!”
中年人笑得爽朗:“哈哈哈!无妨!依我看,此子倒是前途无量,况且煜安年纪尚轻,爱玩爱闹些总是好的,等入了门派学习,自有师父教导!”
小女孩依偎在中年人身边,那中年人伸出手拍拍她,继续道:“我倒希望时予活泼些,这孩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