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不许打我娘!”
混乱的肉搏惨叫声令人如坐针毡,江生气得咬紧后槽牙,率先大吼了声:“住手!连女人孩子都打,什么败类玩意儿!”
此话一出,那边的动静停了下来,这个洞穴呈横向外凸状,岩石遮挡了些许视线,当脚步声慢慢靠近,江生尽管义愤填膺,心里还是有点发怵,当黑色影子笼罩而来,二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那双狭长的蛇眼半眯起,赤色灵光一闪而过:“倒把你俩忘了,就这点能耐也敢追过来?既然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二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大喊师父,就在那涌出的赤色灵波以吞噬毁灭之势席卷而来时,月蓝剑芒一闪,生生斩断了来势汹汹的赤色攻击,袅袅赤色灵波散去,扶桑剑回转入楚清柏手中,月蓝灵绸缠绕剑柄,幽寒之气四溢而开,气势如虹。
地上传来“咚”的重物撞地声,紧随而来的是蛇妖的吃痛闷哼。
当江生、杨宽再睁开眼时,那蛇妖已经被捆妖网网住,狼狈地蜷缩成一团,他越挣扎,网收得越拢。
“师父!栀子!”
“师父!师父你可算是来了,您老再不来,你的乖徒儿们可就要成蛇妖的盘中餐了。”江生一脸欲哭无泪,神情像是等来了娘家人似的委屈兮兮。
“哈,乖?”浮栀点了点他俩:“师父给你们的任务可是看着赵公子,怎么跑蛇洞里来了?”
“这......”
浮栀一副“就知道你们怠工”的表情,目光扫到一旁的西王母,愣了愣,随即轻扯了下楚清柏:“师父,是西王母。”
楚清柏一早就留意到了,只不过眼前这个女人远不如从前威风,而今被人吊起,打得奄奄一息,皮开肉绽,血水在鞋底汇聚成股,染红了土面,她的眼皮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疲惫而艰难掀开,蓦地对上故人的眼,她的脑袋机械地轻晃了晃,无地自容地咬破了舌。
楚清柏寡淡的眼神在她身上短暂地停留了须臾,随即移开,涧石蓝幽光自掌心凝成,他的手腕一转,幽波化为两股,一股向西王母,另一股向江生等人,如游龙般缠上绑在他们身上的赤绳,点点烧断。
“楚清柏?”地上的蛇妖挑衅地轻笑。
“你认识我。”
“你中了我婆娘的寒咒,也敢这么嚣张捆我?怎么?寒咒的滋味不足以让你记住痛苦?”
蛇妖的话音一落,一个响亮的巴掌啪得扇在他的脸上,留下了醒目的掌印。
“嘴巴真臭。”浮栀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恶狠狠地指着他:“如今是你受制于我们,说话注意点。”
蛇妖用舌头顶了顶腮肉,暗暗剜了她一眼,面上笑得邪魅:“好,我注意,劳烦楚神放了我,作为交换,我让我婆娘给你解了咒,如何?”
“当真?”浮栀目光审视。
“自然当真,信不过我,还信不过西王母?”蛇妖一个目光递给西王母。
“娘亲......”果果抱住西王母:“让他们把他收走吧,果果陪娘亲回玉山。”
西王母堪堪稳住身形,她擦掉嘴角的血,望着果果的眸中宛若氤氲着泪花,她的指腹撩开果果湿在额前的鬓发,眉目间是深沉复杂的柔情,然而开口令人意外:“放了他,我替你解咒。”
“娘亲。”
蛇妖大笑,神态傲慢,像是骄傲地彰显:“都听见没?”
江生等人默了默,最终照做,毕竟解寒咒才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他们的家事他们不便插手。
“好孩子。”她捧着果果的脸,细致地打量,好似要将其模样刻进骨髓。
这个眼神令果果莫名感到不安,果不其然,娘亲收回手,那双温情不舍的眸子在转身的前一瞬顿时变得凌厉锐利,只见一道疾风闪过,西王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楚清柏手里的扶桑剑,利落决绝地捅入蛇妖腹中。
蛇妖一个舒展手臂的动作半途而亡,他痛苦地俯下身来,抓住西王母那只握住剑柄地手,难以置信地盯着她。
这个变故足以让众人吃惊,然而西王母腹部出现同样的创伤,更叫人愕然。
鲜血灌入喉腔,西王母咬紧满口血牙,猛地将剑拔出,继而使出浑身之力又朝他胸口狠狠捅了过去。
“呃......”蛇妖的手指颤抖着虚握住剑身,涌出一嘴鲜血,吧哒吧哒淋在西王母的手背上。
“原来......你的心头血也是热的,可是,为什么心这么冷呢?”西王母用上最后的一点力气,握住剑柄,拧转插在他心口的剑,将他的心绞得稀烂。
淋在她手背山的血液温热,成汩淌下,伴随着蛇妖倒下,西王母松了手,看着他的眼神,看着他逐渐蒙上死灰色的瞳孔:“你说的没错,是我蠢,搭上了命才懂了这个道理。”
她彻底脱力地倒塌下来,果果地热泪夺眶而出:“娘亲——!啊啊啊啊啊!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