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刚到府门口,管事婆婆匆匆忙忙跑来,笑得合不拢嘴。
“将军,夫人,皇上来了!正在大厅等着将军呢!”
许灵淳的脑海闪过龙辇上的矜贵身姿,只其怠慢不得,不由得拉着楚清柏加快脚步。
宽大的手掌反握住她:“无妨。”
许灵淳跟着放慢脚步,见楚清柏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微微发愣。
臣以君为纲,郎君官居高位,应是亲近圣上的才是,眉眼间怎瞧着有几分冷意?
许灵淳不明所以,还当是自己的错觉,直到见着高座上的圣上,底下跪成了一片,楚清柏仍旧不动声色。
许灵淳拽了拽楚清柏的袖子:“郎君......”
臣见君要行礼,郎君从官多年,怎会不知,显然是故意而为之。
“可算是回来了,孤等得都要犯困了。”厉尘屿轻搁茶盏,白瓷磕上黄花梨木桌,发出清脆声响。
“这位便是长淮县公家的千金?”
许灵淳感受到无数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微微抬眸,只见黑靴靠来,随着来人的步履移动,他那元青色暗纹锦袍上的金线隐隐流淌,光晕顺着细腻流线纹路游走,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映入眼帘。
许灵淳抬头,蓦地撞入带笑的狭长凤眸之中。
“回圣上,民女许灵淳,正是长淮县县令之女。”
厉尘屿颔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眼里闪着亮光:“柔嬛绰约,温娴妩粲,难怪这株铁树会倾心于你,当真是天姿国色,堪比神女。”
“圣上谬赞。”
“非也,这话你受之无愧。”厉尘屿抬了抬伸出的手,示意性地看向许灵淳。
许灵淳有点懵,伸出的手腕被楚清柏握住,紧接着被楚清柏带至身后,与厉尘屿拉开距离。
“既知是臣之妻,圣上自该注意男女之别。”楚清柏轻抚许灵淳的后背:“我同皇上还有事要议,午膳你先回院落用吧。”
许灵淳了然地点头,领着一屋子人出去。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楚清柏和厉尘屿。
厉尘屿望着淳离去的背影,大门合上,窗棂的光投入,不禁感慨:“好充沛的灵息啊。”
此话一出,只见银光一闪,一把利剑架在厉尘屿脖子上。
厉尘屿挑眉,两指夹着剑身,稍稍挪开:“孤知道你的扶桑很厉害,但也没必要动不动就召出来炫耀吧。”
“散鬼是你招去的。”
厉尘屿见他直入主题,也不装了:“孤只是想试试她有没有法术。”
“你是在找死?”扶桑剑抵住他的脖颈,楚清柏运起灵力,涧石蓝灵光宛若游龙,盘踞于扶桑剑之上。
“诶诶诶!你玩真的啊!得得得,孤以后不这么干总行了吧。”
楚清柏冷冷地扫他,轻嗤:“长了鸭翅膀的野狼罢了,少在我跟前称孤。”
“啧,嘴这么臭,怎么把人姑娘骗到手的?”厉尘屿睨了他一眼,掏出铜镜看了眼脖子上的红痕,见鲜血渗出,幽怨地等了他一眼:“真粗鲁。”
“没什么事就回你的皇宫去。”楚清柏收起桑扶剑,气波敛起,变成了掌心的一颗白棋。
“怎么会没什么事?孤......我可是真心来求教的。”厉尘屿低嘶了一声:“许灵淳身上丝毫不见妖鬼神魔之气,显然是个凡人,可她一个人类女子怎么会有灵息?我翻遍了古籍都不得缘由,楚将军可愿为我答疑解惑?”
楚清柏坐下,边斟茶边道:“不知。”
“你会不知?你可不就是为了此女子来的雪国?”厉尘屿夺过他手里的茶盏,轻抿:“嗯~好茶。”
楚清柏掀眸看他。
“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厉尘屿颇为得意:“你当瞒得住孤?否则三离君何以解释,南国姑苏的地方神不好好守着他的姑苏,竟来我这北歌待了一年又一年?就连如今姑苏大乱,也得抽着空赶回来护她。”
楚清柏从茶托里重新拿了个白釉深腹茶盏,语气淡淡:“与你无关。”
“若三离君是对凡人女子动了情,想与其厮守一生,自是与我无关,可三离君图的是她的灵力......”厉尘屿眼里闪过精光,拿过他的茶盏,斟好茶递给他:“看在我帮扶你坐稳二品官职的份上,能否分我些许利惠?”
楚清柏转动着手里的白釉深腹茶盏,覆手一倒,茶香氤氲:“你当本君同你一样贪恋人世间的权势?”
说罢,楚清柏起身,拂袖而去:“喝完你手里的茶自行离开,我不喜欢我的府邸沾染上外妖的气息。”
厉尘屿目送他离去,视线落在饮了大半的茶盏上,薄唇勾起,端起一饮而尽。
不是后者那就是前者咯。
“地方神看上凡人女子?哼,有点意思。”
许灵淳还以为楚清柏要与圣上聊上好几个时辰,没曾想她前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