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今天早早便关了门。
出门前，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红肿的眼睛，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打算回家前去一趟市场，购置一些东西，晚上做一顿自己爱吃的饭。
温言拿出抽屉里的帽子，戴上，尽量压低帽檐。
温言一步一步踩在雪上，今天的雪下的小，随着刮过的风侵入衣领。
这条路，她很熟悉，自从她被研究院的教学处开除后，她便来到了这里，开了一家书店。
不知不觉，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已经四、五年了。
温言学习很好，在上高中时，次次考试都能考到全市前十名，她是爸爸妈妈的骄傲。后来，家里出了变故，温言边打工边上学，成功考取了大学，那时她19岁。
一个人的生活总是很无聊，那时的她也是这么想的。
上了大学，她用课业麻痹自己，看着自己取得的一个又一个优秀的成绩，她高兴不起来。生活，少了可以分享的人，少了乐趣。
再后来，23岁，她顺利毕业，也找到了一份工作。
每天重复上下班，重复一个人做饭，一个人，一个人，何时何地都是一个人。
到最后，她厌烦了一个人生活，厌烦了身后嘈杂的议论，厌烦了这世界的一切一切。
她想解脱。
温言停下脚步。
“温老师。”
温言抬起头，她将帽檐抬高，看到了眼前的人。
“刚刚在想些什么？叫了好几声终于让你回过神啦。”面前的女人亲昵的挽着男人的胳膊。
温言认出来了他们。
两位都是当初她在研究院教学时的同组老师，女士姓林，男士姓冯。
“抱歉，刚刚走神了。”温言露出歉意，“你们这是……”
温言定睛看着林老师和冯老师，两人动作很是亲熟。
林老师拉起冯老师的手，语气甜蜜，“我们结婚啦。”
林老师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冯老师深情地看着前者笑。
温言的脸上也挂起笑容，“恭喜恭喜，当时咱们组都很看好你们俩人呢。”
林老师将脑袋靠在冯老师胳膊上。
“温老师也是来购物的嘛？”林老师指了指身侧的市场。
“对。”温言扭过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差一点就要走过了。
“温老师，现在你在哪里工作呢？好久没有见了，我们都很想你。”
“我……开了一家书店，就在北C区，等改天，我请大家一聚，你们也一定要来啊。”
林老师抿抿唇，开口，“温老师你离职之后，咱们组的老师也走了不少，有的去了别的地方教学，有的不知道去了哪里，找了工作。我也好久没有联系他们了。”
温言垂下眼眸。看来要是重聚，就很难了。
“你先进去市场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去找你。”林老师对身边的冯老师说，有些话，她想单独和温言说。
冯老师点点头，伸手将林老师的帽子调整地更严实。
见冯老师进了市场，林老师才开口，“温言，你的事情我听说了。”
“教学处做了这样的决定，我想也必然有它自己的考虑衡量。我相信你，你一定没有因此而固住脚步，让自己一直停留在过去，对嘛？”
温言抿着唇，她想摇头，可是她做不到，她不想让任何人担心。
温言最终点了点头。
林老师的脸上展现出了放松，“那就好，有好多话我都想跟你说，但我考虑再三，觉得这是在干预你的生活，我们的生活，还是要靠我们自己做出选择。”
“思来想去，我最后只想嘱托一句话，仅仅是一个假身份而已，这不能因此就否决一生的幸福。温言，你要不要试一试谈个恋爱？”
温言揣在兜里的手不停摩擦着内兜的布料。
这个时空的她，没有自己的身份。她无法有正式的工作，无法登记结婚，无法做一切需要证明她是她的事情。
“没有合规的身份证明，是结不了婚的，我觉得这样的恋爱，是对对方的不公平。”温言缓缓开口。
“温言，你会找到一位，不在乎你是谁，你叫什么，你出生在何处，而只是单纯爱你这个人的人。”
温言当然相信。这么多年迈不过这道坎的，一直是她自己。
“爱情的归宿固然需要一道证明，但爱情本身不是。”
“谢谢你，林老师。”
林老师不好再开口劝说，“要不要一起进去？”
温言点点头，跟着林老师一同进入了市场。
爱情是自由的，但她不是。可是自私的她，也渴望追求自由。
……
莫祁见到了那位二十三岁的少年。
他静静地躺在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