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威胁朕?”官家眉毛一横,不怒自威。
岑望秋身子一凛,“回官家,臣不敢。只是臣近日闭门思过,反躬自省,也翻阅了许多古书,咬文嚼字,终于认识到何谓‘宁可丧身,不可失志’,所以臣决心痛改前非,抛却从前的玩世不恭,做一个真正务实笃行、鞠躬尽瘁,为官家排忧解难的臣子。”
官家龙颜大悦,连连称赞,“之前吾一直觉得你游手好闲,和林国公相比,确实霄壤之殊,众位官员也对此深感忧心,如今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吾心甚是欣慰。”
“你说这真是奇了怪了,怎么林国公告病,他就想通了。”下面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也是,毕竟官家公私分明,林国公眼下又退隐,他给自己留条后路也是应该的。”
王树听了,轻嗤一声,“我原以为岑监察御史最爱躲在人后,没脸没皮惯了,如今看来,多少也还是要点脸的。”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倒也有几位大臣听不下去,站出来打圆场,“王将军,岑监察御史愿意改过自新,这是好事,您还是嘴下留情吧。”
王树没说话,斜瞪他一眼,转开身。
“还请官家允准我辞官。”岑望秋还是这个说法。
官家沉吟片刻,道,“罢了,你近来也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些时日,至于辞官,吾再想想。”
岑望秋没再坚持,应了声就退到一旁。
不过片刻,众人从东暖阁出来。
岑望秋走在前头,听得后头几人正议论他。
这事本不值一提,只是他们态度转变太快,从贬他一文不值到辞官后的孺子可教也,听得他心里直发笑。
他辞官的本意,就是想做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哥,吃喝玩乐,怎么也比单打独斗,辗转在这些老东西中间好得多。
左右那些议论无伤大雅,他也懒得搭理。
……
“老四,五贯钱,拿来。”
老三给楼上送了药,又和老四凑在门缝往里看,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老四没明白,问,“啥意思?啥五贯钱?”
“你可别耍赖,我们打过赌的,老五走了,你就想赖账?”
老四这才反应过来,当初三个打赌,赌重远道上万仞山是否会带回一人。
老四用手肘顶了一下老三,叹口气,“你放心,不赖账,只是三哥啊,我可要提醒你一句,既然咱们已经和老五彻底决裂,也决定要在沈东家手底下做事,那么之后老五的名字,可就别再提了。”
“我有数。”老三也是一叹气,又往门缝里瞄了一眼,瞧见重远道正细心地给那女子喂药,有些不好意思,遂抓着老四一起下楼了。
沈余欢见二人下来,问道,“药送上去了吗?”
“送去了,沈东家,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和老四就去后堂煎药了。”
沈余欢点头,眼里晦涩不明。
林梦寒侧头看了一眼,轻声道,“其实这样也好,你是东家,他们是伙计,该有点距离,这次的事情也确实是我的错,没有看清楚人品就往你这里送,惹出这么多麻烦。”
他话里多有歉疚,沈余欢听了反而眉头拧地愈发紧了,开口,有些不悦,“他做的事,你何必把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再说了,做生意怎么会有容易的,今日就算没有老五,他日也会有别的什么人在等着我。与其担心身边人是否会背叛,不如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只有我刀枪不入,才能让君康堂在京都屹立不倒。”
早晨的朝阳斜斜打在她脸上,他看得出神,半晌,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见她没有躲闪,心神一动,伸手将她揽过,在怀里收紧。
他下巴抵在她的肩膀,稍稍侧头,半张脸就可以埋进她纤细白皙的脖颈,隐约间,他闻见她身上微弱的香气,是他给她置办的香料。
他还记得,那日她接过香料时,她不情不愿的表情。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暖流涌过,双手环紧她的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从未有过这么近。
“沈东家,你喜欢这个味道的香吗?”
他刻意压低了嗓音,气息吞吐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她瑟缩着肩膀,想要逃离,可是手挣扎着伸出去,却发现无论怎么动,都逃离不开他的禁锢,最后只能轻轻放在他的腰两侧。
他今日穿的薄,她才搭上手,便感觉到他被衣物覆盖住的精壮的身体。
她呼吸忽的加快,脸下意识地往旁边撇了,却不想贴上了他微凉的脖颈,顺着她往里蹭的动作,两层皮肤贴紧蠕动,像是分不开了似的。
耳边传来一阵低笑,她深切感觉到肌肤上温热的气息,混合他清凉的药香,占据了她整个大脑,让她根本无暇思考他方才的问题。
“嗯?怎么不回答?”
他微微撤开些距离,低头去看她的表情,但见她微红的脸颊,白皙柔嫩。
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