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余欢轻笑一声,看着他道,“素来男子最忌讳说这三个字,你倒是好,还乐意挂在嘴边,也不怕有人断章取义,传出去坏了你名声。”
林梦寒倒是毫不在乎,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转瞬间便收回手,和走过来的老者言语几句后将他引入后堂。
“刚刚打头那个我认得,我们村有户人家的儿子就是吃他给的药吃死的。”老伯低语。
“老伯您放心,东家医术了得,定能治好你的病。”
“哎……真是谢谢你了,年轻人。”
沈余欢目光一直追随着林梦寒的背影,脑海中闪过的却是一张迟暮的脸,眉眼之间依稀可辨出年轻时的绝丽容颜。
那一晚,她才十岁,鼻息之间尽是刺鼻的血腥味,她就抱着气息微弱的母亲坐在雪地里,求助无门她只得盼着亲生父亲能顾念些许旧情,不要对她们母女赶尽杀绝;
后来天亮了,怀里一遍遍喊她名字的母亲也僵硬了,可挂着“于府”大字牌匾的门始终紧闭,甚至连从前的下人都不曾出来一个。
自那以后,她虽研习医术,治病救人,可不知为何,就是受不得血腥气,稍微闻久了便觉恶心想吐。
方才林梦寒唤她名字,她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母亲,那个已经离开她很久的人……
林梦寒出来时,便见她这副怔愣的表情,瞳孔轻微颤动,眸色黯淡,流光不在,只剩下一汪的支离破碎。
他心脏狠狠揪了一下,胸腔厚重的酸涩堵在内里,不得上下。
他深吸口气,端着盆子轻声走到柜子边,蹲身下去用浸了热水的布擦拭血污处。
沈余欢被物什摩擦的声音勾回神思,她看向低头忙碌的林梦寒,忽觉对不起他,沉声道,“你放下吧,好歹也是二东家,当真一点架子也没有。”
“这医馆如今就你我二人,我若摆架子岂不是太不把你这个东家放在眼里了。”他语气含笑,又想逗她开心,“我如今背靠沈东家,自然要识趣些;日后沈东家只管出主意,其他事情都由我来解决。”
沈余欢牵牵嘴角,缓过来些,也有心思和他打趣,“没看出来,林二东家身手不凡。”
林梦寒随意一笑,自谦道,“三脚猫功夫,倒是沈东家,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沈余欢淡淡笑着,也没继续接话。
林梦寒也换了话题,“我方才让老人家在后堂歇下了,只是这病症你可有诊治之法?”
“这消渴症,我记得从前在《伤寒论》中有看过,其曰:“若渴欲饮水,口干舌燥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同时,《金匮要典》也有批注“此肺胃热盛伤津,故以白虎清热,人参生津止渴,盖即所谓上消鬲消之证”。但因此病由多方因素牵制,也随病人自身状况而变,所以具体用药用量需要多加斟酌。”
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为何会腿脚发麻,这一点我还需要问过他本人并亲自检验过才能下定论。”
她右手搭在案台上,食指轻轻叩击台面,发出顿顿的声响。
林梦寒听了大半,知晓她心中有数,也开始走神,眼神下意识观察她的小动作,又学着她的模样在地上扣了扣,听到相似的顿顿声,满意勾唇。
沈余欢说罢朝他望去,见他走神,心中微恼,可下一瞬他又嘴角含笑,笑得温柔缱绻,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忍下了。
起身从后方的案台上拿起一张宣纸,浏览片刻,绕到百子柜开始拿药材。
她行医多年,对药量的把控已然可以精准到分毫,将几种药材混合呈于草纸上,分成几个小包,对林梦寒道,“你方才写的方剂我看过了,药材用量都把控地不错。”
“多谢东家赞赏。”说着,林梦寒对她揖礼一拜。
沈余欢轻嗤一声,对他偶尔的不正经也习以为常,将药包往前推了推,“这几副药是接下来两天的用药,我已经给你抓好了,一会儿杂工到了,你让他们熬药后湿敷。”
末了,在他即将开口之际,先发制人,“按照先前说的,银钱从你那儿出。”拿人手软,她这话说的没甚把握,可这气势上她绝对不能输。
林梦寒看出她的虚张声势,倒不着急开腔了,手指在案几上叩击出声。
这举动惹得沈余欢如坐针毡,正准备开口搪塞几句,又听见他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好说。”她悬起的心这才放下,却又忍不住在他不经意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林梦寒瞧见了,佯装咳嗽,一手握拳抵着嘴边,轻笑出声。
玩笑闹够了,林梦寒继续擦拭的工作。这时,请的杂工也到了,走在前面的大头大耳,模样憨厚,看着就是个老实本分的人。
“沈东家,我叫老三,这是老四,这是老五,日后您有事尽管吩咐,哥儿几个都是老实本分的人!”老三声音粗犷,动作豪迈,沈余欢对他们点头示意。
老三见林梦寒蹲在角落擦拭柜角,撸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