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严寒,建筑多室内走廊,虽然是白天,空谷和白榆进了建筑内便很少看到阳光,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又一道的灵能灯光。
每隔数米便有一位守卫把守,防卫不可谓不森严。
随着进入的距离越来越深入,空谷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哪怕灯光越来越充足,在他天目通的视角里,从开始的淡淡黑色魔气若隐若现,到现在漆黑深邃的魔气如水流般从更深处流淌而出,从他的身旁流过,带来淡淡的却仿佛深入灵魂的凉意。
“这魔气,位格高的可怕。”
很快两人到达道路的尽头,一扇表面布满深紫色玄奥纹路的宽大木门出现在两人眼前。
白榆朝着两侧的守卫打过招呼,眼睛微眯的看着眼前的木门,将右手放在门上轻轻拂过,几缕魔气散开,露出被遮住已经被侵蚀的有些模糊的阵纹。
白榆调动起体内的灵力,苍白色的灵力顺着身体里的内置网络汇聚到手上,苍白的手缓缓变得像尸体般乌黑发青,右手再次拂过木门,模糊的阵纹再次变得崭新。
做完这些的白榆轻吐了一口气,对着门边的守卫吩咐着。
“从今天开始,对封印阵法的检查加固由三日一次变为两日一次。”
又转头笑着对空谷解释道,“魔气诡异,扰人心智于无形,必须严加防范,此种程度的防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已经有几个守卫受了魔气侵染,如今就在里面待着呢。”
空谷饶有兴趣的看着白榆的行动,着重观察了下门上的阵法,没有回应他的解释,反而好奇的问。
“这门上的阵法可是白大人所布置,竟能挡住如此程度的魔气。”
“不过是阴尸宗研究的用来处理尸体的普通阵法,我稍微改良下罢了,很久以前还是宗门内的不传之秘,如今随便找个仵作都能画两手,没什么精妙的。”
白榆谦虚的回应着,双手将沉重的木门推开,浓重的已经凝聚成实质的魔气如涨潮的河水般倾斜而出,门后是深沉的黑暗,一条无形的界限分割门内门外,连一丝阳光都无法透过。
白榆将一枚刻有“正”字的护符递给空谷,一枚小心的别在自己的腰间,小心的对着空谷叮嘱道:“这护符出自北地大儒之手,数量稀少,但对抵御魔气有奇效,只是持续时间有限,一会进了狱内,万不可久留。”
空谷将护符捏在手中,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浩然正气,默默点头。
两人相继走入内狱里。
深沉的黑暗里,只有两人身上的护符散发出明亮的清光,成为此间唯一的光源,“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看不见边界的四周回荡。
空谷微微皱眉,自从进入这里之后,他的天目通便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卡顿状态,丝毫没有了平日里认知万物丝毫不虚的威能。
“这是已经形成了【域】?”空谷有些诧异的询问。
“大师好眼力,这里聚集着大量的受魔气感染的百姓以及修士,魔气浓度达到一定程度后便会自发的形成魔域。”白榆有些惊讶空谷竟然这么快就观察出了此地的状况,小声的给他解释道。
“那为何不出手抑制,这自发形成的领域透着诡异,怕是有一日会出事。”
“所有感染魔疫的人都会源源不断的向外散发魔气,净化魔气本就消耗甚巨,更遑论这里又收押了如此数量,我们也是十分头疼啊,只好在外面层层加固阵法,在不同深度封锁空间。”
白榆说到此,脸上也显露出无奈的神色。
“那些感染魔疫的百姓与修士呢。”空谷不再多说什么,转而关心起此行的重点来。
“就在两侧。”白榆停下脚步,缓缓向两侧走去。
清光照耀下,黑暗退避,很快露出一间小小的牢房,空谷来到白榆身侧,目光望向牢内。
一个穿着修士服装的人姿势诡异的靠在墙上,隐约可以看见在其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是紫黑暴起还在微微扭动的血管纹路,好似察觉到了两人的到来,这个囚犯摇摇晃晃的抬起头,空洞又诡异的目光直直的望向两人。
“魔灾爆发至今,可有研究出救治之法?”空谷隔着眼上蒙的布条和囚犯对视着。
“诸多大人神妙通天,自是不太可能没办法,只是......”白榆语气迟疑,却未将话说尽。
空谷沉默片刻,低诵了句“阿弥陀佛”。
大人物们自然有大人物的考量,耗费在这些身患魔疫的修士或普通人上的资源投入到抵御异魔上可能会减伤长城守卫军的伤亡,放到党阀间或势力间的内斗上上可以掌握更多话语权,怎么算都更划算一些。
实非不愿救,时局所迫也。
两人静默着继续向更深处走去,空谷靠着一侧,一个接一个牢房的观察着这些弃子。
有的蜷缩成一团痛苦的嘶吼,嘴里发出非人的声音,有的疯狂撕扯着自己的衣服,用自己的身躯撞击着墙壁,或者干脆就是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