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馨赶着马车刚到家,就在门口看到一个不算熟悉的身影。
“赵官爷怎么在这里?”
赵锐听她这样称呼自己,总觉得这是在嘲讽他。
但嘲讽就嘲讽吧,他至少还活着。
他上前将张文俊的那番话转述了一遍,凌馨很不客气的直接嗤笑出声。
“是我们之前太客气,所以让他忘了他的县令宝座是怎么坐上来的吗?他要么就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县令,要么就给人腾地方,县衙里应该又有新的县丞了。”
这张文俊还真敢想,学谁不好非要学魏长河。
她现在最厌恶的人就是县令。
一个两个的,全都觉得他们好欺负,还贪婪的让人厌恶。
赵锐涨红着脸,这种话他怎么带回去!
要是当着张文俊的面一字不落说出来,他的差事也做到头了。
似是看出他的为难,顾景辰笑着说了句:“你再等一下。”
他赶着马车进院子,从楼下房里取出纸笔,将凌馨刚刚的那番话写在信纸上,又封进了信封中。
“这样带回去,张文俊应该就不会再为难你了,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了。”
赵锐和他的那些兄弟们虽然贪嘴,之前在山上吃了他们不少好东西,但他们也不过分,除了吃吃喝喝不会咒骂抽打他们,还定时让他们下山。
这些顾景辰他们都记在心里,所以此时能帮一把,他不介意将这份算不得是人情的人情还掉。
赵锐看着递来的信封眼中全是感激,他接过信封躬身抱拳,这才翻身上马飞速离开。
凌馨还在念叨张文俊的不开眼:“这人上任还不到半年吧,他就不怕惨案重演?”
她就像是一根被按到底的弹簧,弹起来后就无所顾忌,谁让她不爽,她就一定报复回去。
张文俊若是要走魏长河的老路,她可以帮他感受一下那个夜晚魏长河都经历了什么。
这种事顾景辰之前却是见得多了,人很难战胜自己的贪欲,得到了从前得不到的,就会不满足然后期望更多。
“不用理会他,我晚一点去同庞大人他们说一句就是了。”
凌馨唔了声,从空间和马车里将带回来的东西整理了一下,拉着孩子们去其他几家送从秋山城带回来的礼物。
她送的都是极为实用的,两卷布料,一桶海货,还有专门给孩子们买的布鞋。
各种尺码都有,如果不合脚,几家人自己调换一下。
衣服上孩子们可以穿得差一点,周围人都是这样,穿得太好,反而容易招贼惦记。
但鞋子不同,别人穿过了就会不合脚,凌馨现在能帮大家的也只有这些。
毕竟救急不救穷,等几家人的生意步入正轨,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小孩们没想到自己会有礼物,看到新鞋子全都开心的又蹦又跳,张氏几个看着递到手上的东西都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每次出门都给我们带东西,反而是我们什么都帮不上。”
每次都是这样,他们是真过意不去了。
“城里的铺子有你们照看,不用我多费心思,这还不是帮忙。”
凌馨不给他们太多感叹的机会,将东西送到几家人手上就准备离开。
周家就在田家附近,听到这边的动静周振宇和周振宁兄弟两个探出头朝这边看了眼。
“大哥,咱们真就这样以后天天在家里缩着吗?”
怕凌馨和顾景辰报复,他们这段时间天天缩在家里,哪里都不敢去,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他们都有些恍惚了。
“咱们为什么要怕他们!大哥,咱们这样坐吃山空,而且那些庶出天天闹,咱们的日子不能这样过下去了。”
周振宁说话间,楼上又传来吵闹声。
因为房间分配问题,那些庶出又闹了起来。
他们对嫡出住楼上,庶出住楼下非常不满,已经闹了一段时间。
周振宁嫌恶的朝楼上看了一眼,这些庶出之前闹分家,就该让他们滚出去。
一天什么都不做,就会哭闹,就不该白白的养着这些人。
周振宇腿脚有些不利落,他之前摔断了腿,之后一直没能养好,现在走路不能急,不然就会一跛一跛。
从曾经的京城贵公子落到现在跛脚又吃不饱饭,他心中充满怨恨。
可他不知道自己能恨谁,害得他们全家流放的祖父已经被处死,身首异处连收尸的人都没有,被丢到了乱葬岗。
他们一路上被打骂着,艰难走到了这里。
但到了这里就像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
他们还要去山上做苦工,哪怕那四家人都不用再去山上,他们周家依旧要有人上山。
之前这些庶出还会听话的去山上,但最近也不知他们又听到了什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