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里没有好茶具。”
知道凌馨不喜欢听客套话,她放下茶碗又是唏嘘了一句。
凌馨看着桌上粗糙的陶瓷大碗,终于意识到自己忘了买些什么回来。
也忘了应该带哪些东西回来才更赚钱。
她一拍脑门,只想现在就再返回杭城,多带些瓷器回来。
“伯母,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许氏不是会急着讨要银子的性子,她会赶在此时过来,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她主动提起,许氏便也不再隐瞒。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心里有些烦闷,家中也寻不到可以说话的人,就想来看看你同你说说话。”
在许氏眼中,凌馨虽然算是她的晚辈,可她心胸豁达为人通透,很多事都比他们想得透彻明白。
所以遇到烦心事时,他反而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
“玉秋那孩子,翻过年就要二十了,原本他在京城是有一门亲事的,婚期都已经定下来就在来年的二月份,现在咱们落到这个处境,这门亲事自然是不成了。
“我心里一直知道,咱们现在这种情形人家姑娘嫁过来就是受苦,只是……”
只是收到京中送来的退亲文书,她这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
她这三个儿子,全都性子好有担当,她自认将儿子们都养得极好,现在落了难,小儿子又被人嫌恶退了亲,她心里这道坎就怎么都迈不过去。
她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对,可她就是忍不住。
凌馨看她面上的郁色就猜到了她的心中所想,她笑着抬手覆在她手背上。
“伯母,你也说玉秋是个好的,他性子好,人孝顺,日后一定能寻到合心意又情投意合的妻子,这些事咱们不用急于一时。”
许氏只苦笑着摇头,“话是这样说,可咱们眼下这样,哪有什么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
再耽搁下去,他年岁就要更大了。
“怎么会没有,伯母,你现在啊是一叶障目,你觉得咱们身份差寻不到好姑娘,可这岭南,说句不中听的不都是咱们这样的人家。
“都是落难被流放来的,从前在京城或是在他们本家一定都是风光大族。
“这样的人家养出的姑娘又会差在哪里,肯定不比京中的高门贵女要差,所以您何不看看这附近的村镇上,有没有适合的人家跟适合的姑娘。”
许氏怔愣,随即就一拍大腿。
“你这孩子!就知道这种烦心事一定难不住你,你说的对,是我钻牛角尖了,这虽然是岭南,可最不缺的就是有教养的人家和有教养的姑娘。”
只要他们田家给足了诚意,田玉秋的亲事就不成问题。
凌馨见她面上的笑再不是勉强堆出来的,这才又说道。
“伯母,玉秋为人机灵,又在京城里见过世面,为人处事都很有章法,他这样的性子就算到了岭南,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也能有所作为,所以,他的亲事不如等一等。”
等他们彻底站稳脚跟,等他们田家再不用依靠学生们帮助,等田玉秋可以在岭南赚到一份家业,那个时候再说亲肯定比现在这样匆匆忙忙要好得多。
许氏再次怔愣,她是关心则乱,倒是没想到这些。
他们现在的情况,便是在岭南说亲,也很难寻到适合的人家跟姑娘。
她深吸了口气,眼中满含感激。
“你说的是,是我想得太少了,也没仔细想现在的处境。玉秋那孩子不急,我也再等等。”
京城退亲的书信送来,田玉秋看到退回的婚书只说了句这样也好,不会耽误了人家姑娘,再旁的就没泄露半点情绪。
让她也看不出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那孩子现在什么事都喜欢放心里,每天看着一直在傻笑,可,哎,算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
许氏说着心情又低落下来,凌馨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她,只提起茶壶为她又蓄了水。
过了好一会,眼见着许氏眼中的低落退了几分,她这才说道:“玉秋是个有成算的,性子也坚韧,他现在估计满心琢磨的都是如何赚银子。”
家境如此,他现在心里若是还想着成亲娶媳妇,那才是他们夫妻二人教子无方。
许氏闷闷的嗯了声:“是我这身子拖累他们了。”
她这段时日因为水土不服一直生病,只看郎中抓药就花了不少银子。
让一家人全都跟着她过得格外局促。
凌馨从怀中摸出一个荷包递到许氏面前:“庞家跟钱家的银子我已经给他们了,还是同上次一样,一百两银子五十两银子的红利,这里是应该分给你们的三百两。”
“怎么这么多!”
许氏看着递到面前的荷包,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接过来。
不接,庞家和钱家已经将银子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