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任由陈氏死在牢房里,这一路上就不会再有这么多麻烦。
顾景辰没有回她这句,有些事只有做出了选择,才会知道最终的结果究竟是什么。
差役回来的算不得快,从凌馨去寻王洪达,到韩三带着郎中赶回来,足足用了三四个时辰。
疾行了大半天所有人都累得不行,眼见韩三载着郎中回来,全都松口气般直接坐在了地上。
王洪达看着这一众人,有心对着他们抽鞭子,可摸到怀里装着银子的荷包,他还是没能将鞭子落到众人身上。
郎中跟着韩三一路骑马过来,身子都要颠得散开。
他下马时人还有些晕晕乎乎,站在马车前震惊错愕的缓了好一会,这才回过神等着凌馨上车将顾景辰扶了出来。
顾景辰的高热还没有退,热气让他的面颊染着浓重的红晕。
郎中探手摸上去,又错愕的将手收了回来。
“这,这咋伤的这么厉害啊!”
看到背上那一片红肿化脓的伤口,郎中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伤成这样,这人还能活着,这也算福大命大了。
“能治好吗?”
“这……”郎中有些为难:“我带来的伤药算不得顶好,降烧退热的药也只是寻常的药草,他这后背,难啊。”
郎中一边说一边叹息着摇了摇头。
正纠结该如何给顾景辰用药,他视线便下意识扫过坐在地上的众人。
“这,这是他昨日自己进山了?”
不然怎么别人都没有大碍,只有他伤的厉害。
凌馨视线扫向陈氏,众人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陈氏虽直到现在也不觉自己做得有错,可还是在众人的注视中臊得红了脸。
“就当他一片心喂了白眼狼吧,你尽量开方子抓药就好,先给他用药,等我们出了山,再去镇上给他抓你说顶好的药。”
他将视线从陈氏身上收回,看向郎中,不容拒绝的吩咐。
郎中立马听话的俯身开始写方子,又从诊箱里往外抓药。
欢儿和喜儿已经重新跑了回来,看到烧得昏沉的爹爹,两人又齐齐红了眼。
“就怪奶,要不是她死命推着爹爹,爹爹才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就怪她!她不是好奶奶,也不是好娘亲,我们以后都讨厌她。”
“对,讨厌她,她再也不是我们奶了。”
两人一唱一和,说话间就已经要跟陈氏划清界限,脱离关系。
旁人只默默看着,这种家务事又是这种流放路上,他们可不好多言语。
凌馨侧过身,对着双胞胎比了个‘你们真棒’的手势。
再这样说上几次,等到了岭南陈氏这块惹人厌的膏药,他们就能彻底丢开了。
郎中写好方子,凌馨立即进到车厢里摸出陶罐。
她这边摆出了要煎药的架势,王洪达看着天色就有些着急。
“弟媳妇啊,你看这天色,时辰不早了,咱们要不先别耽搁了时辰,等出了山你再给顾老弟煎药,你看这样行不?”
凌馨手上动作不停,他说话间双胞胎已经将干柴都捡了回来。
“王主事,夫君的伤不能再耽搁下去,要出山至少还要几个时辰,他等不得。
“天色是算不得早了,不如这样,你们先向前走着,等我这里将药煎好就驾车来追你们。
“我们有马车,赶路会快一点,你放心,天黑之前我们一定追上来。”
她带着商量又不容拒绝的语气,让王洪达很是头疼。
没有凌馨跟他们一起上路,他真有些怕会遇到了狼群。
但让众人停下来,坐这里等着她煎药也有些不现实。
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咬了咬牙。
“那行,那我就先走着,你们可要早点赶上来啊。”
凌馨点头,头都不回的开始洗药煎药。
王洪达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的带着众人又开始赶路。
欢儿和喜儿围在凌馨身边,一会帮忙添柴一会帮着扇扇子,忙活了好一会,终于将药煎好。
两人一人上车去将人喊醒,一人继续给药碗扇着扇子,只盼汤药可以快一点凉下来。
顾景辰虽然浑身烧得疼,人也有些昏沉。
但有凌馨时不时输入他体内的异能护着,他人也能勉强保持清醒。
看着他将汤药一口气全部喝完,凌馨双手环胸的抛出一个问题。
“你觉得,这汤药你需要吃几次才能退烧好起来?”
顾景辰端着药碗的手微微顿住,随即说道:“三次吧,这么重的伤一两次肯定好不了。”
而且按照郎中所说,这些都只是寻常药材,起效也不该太快才是。
凌馨无语的白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