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然循声望去,只见那说话的女子,身上穿着绣着荷花的粉藕色长裙,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香气浓烈。
“阿嚏,阿嚏”
浓烈的胭脂水粉味道让她又打了几个寒颤。
自打她重生回来,嗅觉就十分灵敏,闻不得味道浓烈的东西,原先一直以为只对酒气这样,今天算是知道了,水粉味也会这样。
忍着不适,她微微掩着面走了进去。
“这位姑娘是?”
她看似在问那粉衣女子,实际上眼神是看向章氏的,毕竟这场会面是章氏叫她来的。
还没待章氏说话,那女子抢先一步说:“安然姐姐,我叫白月晓,也是在这宣州城与祈安哥哥一起长大的。”
好家伙,白莲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自己刚躲开一个杨锦儿,这又来一个白月晓。
林安然听明白了,这意思就是说她是谢祈安的青梅竹马红颜知己,难不成是来宣战的?
顿时来了劲头,认真了几分。
又看着她急吼吼抢着说的样子,不禁莫名有些想笑,没想到这谢祈安在宣州城还挺吃香的。
微微轻笑出声,“那白姑娘来此,可是有何事?”
“诶呀,无事无事,就是听说新嫂嫂来了,过来拜访探望。”
望着那人一脸天真模样,不似作假,林安然疑惑了,莫不是自己想错了,这人不是来宣战的?
正疑惑着,章氏出来打圆场。
“安然你不知道,白家妹妹也算是自家人了,这些年,我们家的胭脂水粉都是白妹妹家提供的。”
白月晓点着头,“嗯嗯,姐姐,我是来给你送新婚贺礼的。”
她说话间递过来一个精巧的盒子,上面雕着花,刻着图。
见她举着,林安然也不好意思不收,只得示意竹心接了过来,面露难色。
“多谢,心意我们收到了。”
章氏看见她为难的脸色,趁白月晓不注意,偷偷在她耳边说:“这个白家的,家里做胭脂水粉生意,那可是宣州城最大的胭脂铺。”
了解了白月晓的身份,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胭脂水粉味道了。
“对了,今晚宣州城有花灯会,两位姐姐有兴趣去看嘛?”
“花灯会?”
这林安然还真不知道,看来初来乍到,自己还有很多要了解的。
“正是,那花灯会上卖的胭脂水粉什么的都是我家供应的,两位姐姐需要就随意取,报我的名号就成。”
白月晓一脸自豪,晃着手中的白玉骨扇,一阵阵清香随着晃动飘了过来。
一时之间,林安然还真是看不出来她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若不是真天真那就是手段高。
不过家里能经营起这么大的铺子,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善茬。
几人坐下饮着茶,林安然坐在了离白月晓略远一些的位子上,味道没那么浓,不适缓轻了不少。
本以为坐会儿也就散了,谁知那白月晓竟比章氏还健谈,两人棋逢对手,一人一句,直至午时,才想着离开。
陪着聊了一上午,坐的她浑身酸疼,回了卧房,她叫竹心拿出白月晓送给她的盒子,打开一看,果然是一盒胭脂,那膏体色泽红润,确非凡品。
从里面挖出一小块道“竹心,拿着这个去找个靠谱郎中看看,可有什么问题?”
她没办法确定白月晓是敌是友,可不敢轻易相信她。
收拾好一切,终于可以去春河那里看看了。
春河与她弟弟住的屋子离谢府不远,是她们为着方便特意寻得。
两人没费多少功夫就走到了这里。
春河收到消息早早的候在了门口,见到她忙低头作揖。
“少夫人好。”
她扶起春河,柔声说:“最近一切可好?”
“多亏了少夫人,一切都好。”
随着春河的步伐,她跟着走进了里间。
“弟弟,快来,这是少夫人。”
循声望去,迎面走来了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虽着粗陋布衣,仍不减风姿。
“姐姐好。”那少年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声音稚嫩又清脆,甜甜的叫出声。
“这是我弟弟春江。”
春河平时看起来寡言少语的,一提到自家弟弟就恍若换了一个人似的,也跟着自信了起来。
她随着那姐弟二人去了春江的书房,看着里面整整齐齐的陈设,便知春河没少在这个弟弟身上下功夫。
桌上那些书每一本都破旧不堪,可见书的主人翻看了多次。
她心想:若是三郎现在能有这么用功就好了。
今日见得春江,她才知往日她的困境当真算不得什么,这个少年才是最坚韧不拔的人。
心中暗暗下决定,春江上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