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白看着身穿囚服,白纱蒙眼的黎木樨问道:“木樨,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抓进牢里的?”
黎木樨微微偏头,这是她双目失明后新添的习惯,因为看不见,她只能用听的,微微偏头可以让她对声音辨别更准确。
听了孟月白的问话,黎木樨苦笑一声道:“王爷既然能知道我被抓进牢中的消息,还能不清楚我为何被抓吗?”
孟月白道:“我知道,但我不信,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黎木樨自嘲一笑,“亲口告诉王爷什么呢?说我没杀人,我是被陷害的?还是,王爷想听到其他答案呢?”
孟月白道:“只要你说,我便相信。”
黎木樨弯了弯唇角,而后道:“那木樨倒是要感谢王爷信任了。”
孟月白皱眉道:“木樨,我会替你查清楚真相,还你清白的。”
黎木樨抿了抿唇,却还是客气的道:“让王爷费心了。”
“你又何必与我这般客气?你知道,我一直很欣赏你,能为你做些事,我也是高兴的。”
黎木樨面上感激却也不过分殷勤,心中却在暗暗思索,自己入狱这件事就算被传的沸沸扬扬,孟月白为了避嫌也应该假装不知道才对,为何却偏偏上赶着往风口浪尖撞呢?
当真是爱才吗?她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本事,让孟月白不顾被皇上和太子猜忌而为她做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
正要继续跟孟月白周旋,却听狱卒进来通报,“启禀王爷,忠武将军,丞相到了。”
孟月白眸底一暗,不着痕迹的看了黎木樨一眼,而后对狱卒道:“丞相来必是与案件有关,还不快请?”
狱卒得令,片刻便带着许翌琛进了牢房。
许翌琛得体的对孟月白行礼,孟月白赶紧道:“丞相不必多礼。”
说着想去扶许翌琛,可许翌琛却在他阻拦之前先一步跪了下去,口中还道:“王爷,礼数不可废。”
孟月白无奈,只能在许翌琛行礼之后将人扶起来,叹气道:“丞相这又是何必?左右这里没有外人,何必如此多礼。”
许翌琛看了看孟月白,只笑笑道:“大燕乃礼仪之邦,怎能不顾礼数。”
黎木樨却是心中暗道:孟月白果然圆滑,说话做事滴水不漏,一句“这里没有外人”,便直接把她和许翌琛变成了他孟月白的“自己人”。
三言两语,虽然话不多,却也在收买人心。
不过黎木樨倒是也没什么担心,这套路她看得明白,许翌琛自然也能明白,孟月白若当真想用这方法收买她和许翌琛,怕也太过小瞧他们,若是那样,那孟月白也就不是孟月白了。
正说着话,狱卒又进来禀报道:“启禀王爷,丞相,忠武将军,大将军带沈洛茴小姐来看忠武将军了。”
黎木樨和陆鹤羽之间的关系许翌琛心里跟明镜似的,自然毫不意外,便也站在一边没吱声。
而孟月白看了黎木樨一眼,而后笑着开口,“木樨人缘真不错,连大将军也来了。”
说完,对狱卒道:“快请。”
于是狱卒又把陆鹤羽和沈洛茴请了进来。
一时间,原本一个人住还算宽敞的牢房突然又挤进来四个人,倒是显得有些拥挤了。
几个人都没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片刻后,许翌琛又充当了调节气氛的人选,对沈洛茴道:“沈小姐是来给忠武将军看眼睛的吧?这是大事,不能耽误,先来看吧。”
沈洛茴看了陆鹤羽一眼,见陆鹤羽点头,便吩咐狱卒把牢房其他光线全遮住,只留一盏油灯照亮。
这是陆鹤羽第一次见到黎木樨的双眼换药,也是许翌琛和孟月白第一次见到。
当黎木樨被新上的药折磨的浑身发抖,冷汗如雨的时候,陆鹤羽强忍着才控制住自己没有上前抱住黎木樨。
他双目赤红,心疼的紧握成拳的双手都在颤抖。
而黎木樨即便疼到面无人色,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却一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许翌琛有些看不下去,终是皱着眉背过身去。
孟月白却是问沈洛茴:“沈姑娘,这药怎么这么折磨人?没有其他方法吗?这实在太受罪了。”
沈洛茴手上沉稳的给黎木樨上药,口中回答道:“回王爷,木樨所中之毒名醉卧红尘,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易,如今医治她的眼睛,也只能以毒攻毒,别无他法。”
孟月白眉头紧皱,又问道:“这药要上多久才能治好她的眼睛。”
沈洛茴道:“这药方也是我师父权做尝试的方子,能否真的医好木樨的眼睛尚未可知,何谈时间长短呢?”
孟月白沉吟片刻,又问道:“那,对于医好木樨的眼睛,沈小姐和令师有几分把握?”
沈洛茴上药的手几不可查的停顿了一下,而后声音沉重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