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们好,我是新生立夏,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金黄色的清晨的光打在立夏身上,一眼望去,只见立夏长披肩,皓齿红唇,肤白细腻,明艳绝人。
室内的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宋歌尤甚。
痴傻了半天,学长们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随即赶紧一个个站起来,握手的握手,自我介绍的自我介绍,倒腾工位的倒腾工位,倒水的倒水。
院长过来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这么勤快过。
只有宋歌还坐在原地没动,不敢抬头……
“小宋学长对吧,我以后就坐你旁边啦,以后你多多关照哦。”
立夏挨着宋歌坐下,宋歌头低得更低了,只听到他鼻腔里闷了半天才闷出一个“嗯”来。
刚坐下,立夏就成了世界的中心,学长们围着立夏八卦这儿八卦那儿,从年龄到身高,从家乡到本科几乎打听了个遍。在得知立夏已经二十七岁了之后,把头埋在桌上的宋歌才缓缓抬起头,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个甜甜腻腻的称呼:“姐姐~”
的确,二十三岁的宋歌学长得叫立夏叫“姐”。
几年来,办公室里就没有这么热闹过。
可没聊多久,嘈杂的人声便随着一阵有条不紊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就在门开的那一刹那,几个围在立夏周围的学长纷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头鼠窜,眨眼间就蜷缩在了自己的工位里。
——周亦行来了。
他好像一座冰山移了进来。
所有人都把头低到了尘埃里,只有立夏昂头红脸双眼放光。
“好帅。”
哎,花痴病犯的时候,刹都刹不住。
进来的周亦行拖过一张椅子来坐下,拨弄着手腕上的表,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空气中晃了晃,汇报便算是开始了。紧接着,学长们依次走上讲台,将自己的研究成果呈现在大屏幕上,开始讲解。
立夏还在盯着周亦行的侧脸发呆:这轮廓、这鼻梁、这下颌,这喉结……
立夏抿了抿嘴唇,一个邪恶的念头轻而易举就占据了理智……
忽然,一声声狠厉的叱责将立夏从花痴的梦境中拽了出来。
“你研究了整整一个月月,就研究出了这些垃圾?你以为我的眼睛是什么?回收站吗?!”
“你的高中学历是自己考上的么?初中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这么简单的表述非得说得那么复杂干什么?凑字数吗?!”
“你的这个说法二十四史上但凡有一条事实支撑,我跟你姓!你这是写论文还是在写下三流的野史小说?那么想写还呆在鼎大干什么?去晋江啊!”
……
从张学长开始,周亦行便一直在疯狂输出,似乎被恶魔附体一般。喷出的每一个字都化作利刃出鞘,刀刀致命,学长们一个个被骂得瑟瑟发抖。
“……我这三年不会要这样度过吧!?”恶龙咆哮下,坐在下面的立夏听得头皮发麻,浑身汗毛直竖。
学长们精心准备一个月的课题计划,周亦行只用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全盘否定了。原本胸有成竹的张学长此时铁青着脸,还在被周亦行骂的余温中平复心情。
所有人都在平复……
立夏也是,她终于见识到周亦行“变态”的称号是怎么来的了。
一想到周亦行那张咆哮的脸,立夏就对自己未来三年的读研生活万分恐怖。
瞬间,立夏脑海里便浮现出昨天在新生见面会上调戏周亦行的那一幕。
完了!周亦行不会记恨自己吧?
不,不行,得试图挽回自己的花痴形象!
于是,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立夏颤颤巍巍地溜进了周亦行的办公室。
此时,周亦行身上的那个恶魔似乎抽身而去了。他平静地坐在办公椅上,手中握着的笔管自如地在厚厚的一沓资料上游走。
远远看去,立夏还是抑制不住生理性的喜欢,脚步一步步向周亦行靠近,心脏一下比一下跳得猛烈激荡,终于,在办公桌对面坐下。
紧接着,周亦行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飞过来,立夏蹭的一下便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板板整整地立好了。
没错,老师没让坐,还是站着说合适。
“说。”周亦行一开口就拒立夏于千里之外。说话惜字如金,言简意赅,连个“有事吗”“怎么了”这种前缀都没有。
“周、周老师,我想跟您解释一下昨天的事,其实……我对您的颜值只是出于单方面的欣赏,完全没有非分之想的,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对面的天线好像出了故障,没有接收到立夏发出的信号。
……沉默……
看来周亦行是嫌诚意不够!
立夏索性一折腰,一个标准九十度的鞠躬几乎与桌面齐平:”我,我为自己的出言不逊向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