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带走了她的生命。
因为骄纵没有朋友,到死也只得了句叹息,便再无其他。
福安长公主蘅芜,明德七子,薨于大火,年十七。
短短几个字便可以概括她的一生,也是原文中她最后的描写。
这样一个几乎全是缺点的不完美人设,对比起事事完美的主角们多了一丝真实。
宫道冗长,红墙黛瓦。
心中不甚滋味,她换了个姿势,侧躺在步撵之上。
步撵轻轻晃动,将人带离清醒。
蘅芜打了个哈欠,眼泪顺势沁出眼角,她眨眨眼,半睡半醒间又想起来了一件事。
那是大半个月前了,在她N次哀嚎过后的睡梦中,见到了一个人,真正的福安公主。
周围是一片黑暗,看不见任何光,也看不到自己身处何方。
耳边似乎有谁在哭泣,尖锐的啜泣声凄凄艾艾,带着无尽的悲哀。
她被吵得有些头疼,秀眉不自觉蹙起,却还不想睁眼,只是拿枕头捂住自己的耳朵。
“半夏姑姑,能不能让外面安静一点!”
终于,声音越来越大,再也忍不了。
她开口,清灵的声音里满是暴躁。
整个人不耐烦地坐起身,原本柔顺的发因着不大好的睡姿而翘起几簇。
睁眼的一瞬间身体却突然下坠,那种对未知的恐惧席卷全身。
与此同时脑袋好像被谁用流星锤给咚了一下,震鸣声在脑中一圈圈回荡,眼睛不自觉瞪大,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周围这一片漆黑是怎么回事便落了地。
蘅芜不自觉吞咽了下口水,红润的面庞霎时惨白,唇色尽失。
往前试探的脚步都是虚的,还跟着打颤。
不,不是,搞什么这么吓人,难不成她是碰上了来皇宫的采花贼?
不对,难道这儿是现实与小说的交界处?她要回去了?
眼球左右转动,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空中试了把虚实,在触摸到那空气时松了一口气猛地缩回手,跟着跳回来原地。
还好还好,这黑暗里没有别的东西,就是普通抓空的感觉。
“你....你好,有人吗?”鼓足勇气,她试探开口,全然没了那份起床气。
没有人回应她,只有女子低低的啜泣声还在耳边回旋,好像就在周围,但又好像很远。
蘅芜手一抖,声线拉长,哆哆嗦嗦地抱紧自己,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害怕:“那个,姐妹你在哪儿啊,能不能别哭了怪瘆人的,要不,你过来找我,我跟你开导开导?”
她问着,心里却不停打着退堂鼓。
这该不会是哪里的女鬼半夜游荡找仇人,刚好入了她的梦,想借尸还魂吧?
想法一出,心里的恐惧更加深,不敢走又不敢动,站在原地欲哭无泪。
她猛地蹲下闭上眼,嗫嚅着嘴唇,念念有声:“我只是个倒霉的大学生,一生行善积德,没干过什么坏事啊,有事别找我没事更别找我啊。”
黑暗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拔地而起,带起剧烈的颤抖还带来了一丝光亮。
紫藤挂于云树,淡紫色的小花万朵一枝,积累了不知多少的枝干;垂落在黑暗当中,一眼望去犹如满天繁星。
巨大的古树随风轻晃,似乎是在叹息却又好像在安抚。
春末夏初的和煦被凛风寒雪替代,连如此有着数十人环抱大小的古树也无法抵挡风寒。
自树后走出一女子,月白色大氅用银线勾勒出祥云,她边走边脱下大氅,露出里面华贵的衣衫。
浅紫色金丝绣花对襟大袖衫端庄,襦衫颜色浅些并无绣花,下裙与大袖衫同绣花,梳的是飞仙髻,但上面没有发饰。
与满身华丽格格不入。
蘅芜没抬头,却也能感受到有人的靠近。
下意识更加抱紧自己,似乎是想让对方无法注意到自己。
女子离她越来越近,心弦紧绷的时候身上却突然一暖,是她把大氅给了曲蘅芜。
而自己则转身朝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秋千而去。
“我叫曲蘅芜,福安长公主蘅芜。”女子的声音很浅,与刚才哭泣的声音如出一辙。
蘅芜猛地抬头,光亮带来短暂的不适应。
终于看清那女子的脸,与她现代的模样很相似。
细眉若轻云蔽月,杏眼似流风回雪。①
鼻头圆润小巧,唇型完美,除了周身围绕的那股悲伤,还有几分稚嫩外,其他的都一样。
看起来才不过十六七。
大氅柔软,驱散了寒冷。
蘅芜突兀便想到福安公主死时便是十七岁生辰前夕。
她心尖一跳,驱散了几分恐惧,松开手慢慢站起来,抿唇不知道问些什么,犹豫片刻还是上前几步站定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