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客栈,武侠世界连锁客栈中的扛把子,现在是长安城中一家普通的连锁客栈,食住一体,干净整洁,价钱适中,一到科举时,多是科举士子们的首选。背后的老板是薛崇秀、张昌宗两口子,不用问名字是张昌宗取的,薛崇秀笑过后,还真用了这个名字。
薛崇胤去南方赴任了,薛崇简闹了两日,见不能挽回,竟连家都不回了,可太平公主是什么人啊,忍他两日,见他依旧没有回来的意思,直接使人把人绑回来,狠狠收拾了一顿,薛崇简才乖了些,被母亲和姐姐按着去准备婚礼,他快娶亲了,娶的是宗室的女儿,也算门当户对。
就是在这样的忙碌中,太平公主还穿了圆领袍,做男子打扮出来走走,薛崇胤不在,薛崇简在忙婚礼,可不得就是张昌宗这个女婿陪奉出行,外搭一个静极思动,大着肚子的老婆,三人带着贴身侍从就坐在悦来客栈的二楼雅座中。
窗户临街,正好可以看见街面上的人来人往,只是,临近科考,大批士子聚在一起,免不了搞个聚餐或者文会,悦来客栈二楼的雅座足够宽敞,价格又不算贵,自然日日满座,若不是仗着背后老板的便宜,这个小雅座几人还不一定能进来。
也没外人,薛崇秀的帷帽就取了,三人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窗外,张昌宗还满感慨的:“看看这些赶考的士子,果然年轻就是好啊!”
太平公主、薛崇女母女俩儿一言难尽地看他一眼,薛崇秀只是笑,没说话,太平公主嫌弃,一脸你说什么鬼话的表情,提醒他:“先前过去的那一拨士子,每一个都比你年纪大。”
卧槽……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及时想起岳母大人的身份,不然……咳咳,就不兴人是心理年龄大感慨吗?问题他这心理年龄大的事儿还无法说出口。张昌宗也很无语,自己灌了自己一杯水,大中午的不好喝酒,容易醉。
惹得薛崇秀又是一声笑,太平公主也莞尔,女儿、女婿其实是陪她出来的,也是她心血来潮,想来看看这届参加恩科的士子。
前几日,张昌宗就与她商量,趁着这届恩科,可以收拢一些人才,人数不需要多,一个顶用的胜过十个草包。张昌宗建议,把投到她门下的人,慢慢地淘汰精选一下,把只会拖后腿的淘汰出去,留下顶用的,然后,往朝上安排人的时候,位置什么的也要看好,选合适的官位安排,比起弄出百官来投这种注定惹眼的事情来,悄悄地进村显然更符合利益。
随意的闲话着,现在是用餐时间,店里的人渐渐多起来,人声鼎沸的,与公主府安静地环境不同,生理年轻、心理年老的张昌宗同学不免又默默感慨了一下年轻就是好。
木头房子隔音不好,隔壁又是一群人聚在一起,高谈阔论的气氛容易有,不像他们,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唯恐被隔壁听到,生出事端来,说起来,越临近科考,两人府上投卷的人就越多,只可惜,没什么好的诗赋,倒是文章写得好的不少。
对此,张昌宗表示很正常,诗赋这个东西是很考天赋的东西,并不是你语文学得好就能写出好诗的,纵观千古,李白、杜甫也只出了一个,如果学好语文就能写好诗,那好诗还不得烂大街啊!
“砰”——
隔壁或许喝高了,把什么东西推倒或是砸坏了,发出一声响声。喝高了弄坏东西实属正常,当年他当兵的时候在队里过年,一群人喝高了,第二天一看,卧槽,食堂的锅不知被谁敲瘪了,不能用了,大家集体被教导员训了一顿不说,还要集资买新锅赔。
往事不堪回首,一想就心酸,若不是岳母大人在场,倒是可以跟老婆唠唠,但是岳母大人在,这些话就不能说了,张昌宗这么想着,很是遗憾的看了老婆一眼,看得薛崇秀一脸莫名,不知他脑袋里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倒是温柔地冲他笑笑,伸手拍了他胳膊一下,温柔深情的样子,简直快迷死人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
隔壁不知怎么地,突然争执起来,就听一人道:“镇国公主虽于国有功,但陛下、朝廷已予她封赏,不曾亏待于她,可她不该以女子之身列于诸公之上,更不该列席朝会,从古至今,哪里有公主参政的?这是不符合礼法的!”
“赵兄慎言。”
有人劝了他一句,只是,不知是酒上头还是憨胆子,那人语气更加急切的道:“难道不是吗?女主当政,总非正道,先前的女皇,后来的韦后,哪一个不是祸乱朝纲?我辈之人束发读诗书,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匡扶正道,治平天下吗?义之所在,道之所往,岂可因为对方权势煊赫便畏男畏险,置道义于不顾?岂非男儿所为!”
说得慷慨激昂!
张昌宗扭头,似笑非笑的去看丈母娘。太平公主白他一眼,板着脸难辨喜怒,朗声说了一句:“说得好!”
然后,起身径直推开隔壁的门,走了进去:“先前说义之所在,道之所往的是哪位?”
张昌宗与薛崇秀没动,薛崇秀是身怀有孕,不想过去见外男,张昌宗纯粹就想看戏,还促狭的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