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休原在郑随宿舍几乎睡了一天。
上午向安走后,郑随一直负责照看他,不过林休原觉得他更像是在备课之余顺便瞥瞥病号挂的水什么时候该换了。
中午到饭点时,他并没什么胃口,又输了营养液,倒也不饿,他翻了个身子就钻进被窝。
不久后闻到香味又冒出脑袋。
郑随打了饭回来。
他看了眼,又慢慢把脑袋钻进去。
没多久,脑袋边的被角突然被撩起一点,郑随站在他床边:“起来。”
林休原扭过身:“我再睡会儿就回去,你先吃饭。”
吃完饭就该午休了,他以为郑随要他腾地儿。
看人赖在床上,男人走开了,很快,竟搬来了个矮桌往他床上一架。
方方正正的小木桌很干净,是擦拭清理过的,牢牢地把被子里的林休原卡住。
林休原差点没弹起来,差点以为郑随在用桌子砸他,后知后觉没有疼痛才眯开眼睛。
郑随托着他的肩膀将他捞起来。
林休原软塌塌的身子就这么靠在了床头,懵懵地坐着。
男人把打来的一部分饭菜摆到床上小方桌上,又放好筷子,瞟林休原一眼。
林休原回过神,不好意思:“给我吃啊?”
对方嗯了声,又拿来了一个空碟子:“不吃的放这里。”
林休原看了眼,都是清淡的热菜热汤,距离闻了闻粥味儿,稍微有了点食欲:“郑老师,你人真好……”
郑随转过身去,自己在书桌那边坐下。
吃饱了肚子,林休原又像小猪一样迷糊糊睡过去。等再醒来,外边已经黑了,屋内灯开着,男人背对着他,坐在书桌那边看书。
睡了一觉,他感觉身体轻快了许多,哑声笑道:“郑老师,我好像退烧了。”
书桌前的人回头,恰好对上他笑嘻嘻的模样,面上一滞,突然转回去,低低嗯一声。
林休原道:“有体温计吗?我想量量。”
“量过了。”
“啊?什么时候?”
那边就突然不出声了。
林休原穿鞋下了床,过去要看郑随在做什么。
男人正看的是一本古籍,好像还有什么神鬼之类的东西,像是古人杜撰的野史。
林休原有些惊奇,正要也跟着看看,对方就将书合上了。
他只好摸摸自己脑门:“我找体温计。”
郑随起身从一旁的药箱里拿出温度计递到他手里:“九点的时候三十六度五。”
林休原下意识看了眼墙上的钟表,还不到十点。
他把老式的水银温度计放进咯吱窝:“你真的量了啊?我都不知道。”
郑随别过头。
到了时间,林休原拿出一看,居然和郑随说的没什么差别。
他有些高兴:“我真好了。”
去放体温计时,他发现床位的椅子上有一叠自己的衣服,是晒完挂在屋里的那一套,正要问,就听郑随道:“睡前记得洗澡。”
林休原“诶”了声。
“不想洗?”
林休原忙道:“洗!一身汗肯定要洗!”他又不敢置信地回头,“我晚上还在这儿睡呀?”
郑随静静看他一眼:“你现在敢回去?”
已经接近十点了,又是周末,整个宿舍楼都很安静,井下其余住户这时候基本都睡了,深夜独自回到鬼魂出没的房间,别说正常人,他怂包人设绝对做不到!
这一晚,郑随依旧睡在折叠床上,林休原还挺过意不去的,心里对系统感叹:“小弟是个实在人。”
系统:“……”
林休原:“对了,小弟腿上的狗皮膏药灵什么来头你知道吗?”
系统:“应该跟家族有关系。”
林休原本来还想问问有没有救,可一想到下周就是自己被大纲设定的死期,暂时也没什么立场问这句话。
系统像是知道他的想法,道:“不管有没有救,都不会影响他回到现实世界的生活,你先顾好自己。”
“……哦。”
病好后的身体仿佛脱胎换骨,天没亮林休原就醒了,郑随还安静地睡着。
林休原站在他床边悄悄看了会儿。
男人睡相很好,也不打呼噜,平时爱皱的眉头此时是平缓宁静的,在昏沉的光线下,像一尊雕刻的艺术石像。
他弯腰动手,准备像搬货一样把人抱到舒服的大床上,谁知双手刚碰到对方腰侧,手腕就被狠狠捏住了。
男人倏地睁开眼睛,把人押到墙边,看到那张脸才堪堪收回力道。
林休原叫了一声,随即伤心道:“郑、郑老师,我就是想把你挪到那张床上,怕你睡得不太舒服……”
男人一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