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月圆夜,人月团圆时。 如此佳节,便是最近变身工作狂的苏云也不得不闲了下来,原因无他她做主让手下做事的人放假去了,没了做事的人,她便是想忙也忙不起来。 但忙不了正事,光是筹备今晚过节要用的事物,也足够占据她的时间了。 幸好前几日青莱已是帮她寻来了几个做事爽快又懂规矩的侍婢,几个侍婢中年纪最小的画屏摇身一变俨然成了她院子里的大管事,这些天都神气活现地指挥着新人做事熟悉这里的规矩,俏生生的下巴高高扬起,就像一只耀武扬威的孔雀,让苏云每每见了都要失笑。 这丫头回来了,总觉得她的院子里也多了几分生气。 到了晚上,他们几人用过丰盛的晚膳后,便去了刺史府院中池子边的水榭上过节。 池子里种满了荷花,此时正是热烈盛开之时,一簇一簇的粉白色荷花挤满了池塘,却一点也不显凌乱,错落有致,各显妖娆,在清亮月色的洒照下有种触目惊心的美,风一吹便会带来缕缕清香。 远处的蛙啼和蝉鸣不住地传来,带着某种奇妙的节奏,让人感叹夏日的夜晚总是充满活泼的生机。 水榭的地面上铺上了凉爽的竹席,正中的小几上摆满了各色新鲜瓜果和点心,还有一盘浑圆憨厚的月饼。 旁边一个小火炉上温着酒,不一会儿,就酒香四溢。 家铭哪里过过这么热闹的节日,一到了水榭就忍不住欢呼着扑到了栏杆边上,看着满池子的荷花小嘴大张,大呼小叫个不停。 前几天也从凉城被带了过来的李竣小朋友不甘示弱地迈着两条小短腿,费力地跟在家铭身后,奶声奶气地叫:“表兄,竣儿也想看花花!” 家铭面对这个表弟一向很是端着的,一听李竣走过来了立刻收起了自己这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傻样,转身一只小手背在身后,一只小手伸了出去,很是严肃地道:“母亲说小娃娃是不能随意靠近水边的,表弟要看的话,须得牵着表兄的手。” 李竣小朋友立刻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笑得见牙不见眼,伸出一只小胖手放进了家铭的手中,将将放下呢一双小胖腿又迈了起来,急切得反客为主带着家铭往外跑了。 “表兄表兄,母亲说今天能看到大月亮,还能看到美丽的仙子,竣儿想看美丽的仙子!” 几个大人看着这两个小不点,都忍俊不禁,各自落座了,由着他们自己玩去,反正身边一堆侍婢仆从看着呢。 几人均是用了膳的,这会儿吃倒是其次了,赏月才是重头戏。 斜靠在凭几上,李显手里拿着酒杯喝着小酒,和身边人随意地说着话,自觉这样的悠闲日子,自从离开上京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抬眸看着天上那轮仿佛笼罩着一层朦胧白光的圆月,李显笑得慵懒,“这样的日子多好,若是每天都能这样轻轻松松地度日,便是成为一个乡野农夫也是好的。 咱们两家可以比邻而住,早上各干各的活,晚上时不时聚在一起,就在院子里,咱们还是这样喝点小酒,说点闲话,看着天上的月亮由圆变缺,再由缺变圆,岂不快哉!” 相比李显坐得闲适随性的模样,顾君玮还是背脊挺直,含笑道:“殿下想想便好了,若是被白先生知晓,他定然就在凉城坐不住了,非得跑来兹州好好教育殿下一番不成。 不过殿下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待殿下大业已成,伯钰便解甲归田,携妻儿享受田园之乐去。” 说着,看了看一旁的苏云,苏云心里一软,想象着到时候宁静清幽的田园生活,心里竟然真的向往了起来,向往得一颗心都有些发涩。 李显却一眯眸,嘴角一勾道:“不成,便是你走了我也要把你提溜回来,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你可别想就这样丢给我了。” 顾君玮瞥了一眼李显那懒散的模样,和苏云交换了一个眼神。 白子义天天来信催李显回去主持大局,实际上是想趁机让李显称帝,昭告天下,让凉城真正成为一支入世的势力,接下来才好开展其他工作招募人才,招募军队,吸纳百姓…… 李显心知肚明却总赖在兹州不走,顾君玮大概能猜出他对那个位置是有些排斥的,毕竟他父王先前便是因为那个位置对他猜忌疏远。 但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辈子,过两天耶律齐借道凉城退兵,他们总是要回去的。 北越退兵后,南吴腾出了手,必然便要对付凉城,北越退兵于他们来说,只是一切的开始。 只是今天毕竟是过节,顾君玮也不想继续这个某人明显排斥的话题,免得引火烧身,举了举杯轻笑道:“在能给妻儿一个太平盛世之前,伯钰自是不会离开。” ***了扬眉,没说什么,一仰头把手中的酒尽数喝进了嘴里。 叶昭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拿过小几上的月饼递到他面前,道:“别总顾着喝酒,又喝醉了今晚我可不伺候,吃点月饼罢,应节。” 李显拿酒杯的手僵了僵,“阿昭,这不会是你亲手做的吧?” 叶昭可不是什么贤惠的性子,平时没事是绝对不会进厨房的,唯独制作甜点是她的兴趣。 重点是她不仅喜欢制作还喜欢创新,李显已经吃过咸味的桂花糕,酸味的杏仁糖,又咸又甜又涩的银耳羹,自觉心灵已经饱受摧残,再也经不起一点刺激。 叶昭看着他这嫌弃的模样,眯了眯眸道:“殿下可是嫌弃妾的意思?若这个月饼是妾做的如何?不是妾做的又如何?” 李显“……” 都自称“妾”了,这是要跟他闹的前奏啊!他还敢如何? 李显苦大仇深地看了看叶昭又往他面前递了一些的月饼,一转头却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