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通透的玻璃门上,修长的五指是与漂亮外表不相符的模样,狰狞按在玻璃门内侧。
陈嘉阳狭长的眸敛起,激光扫描仪一般把到了夜店还穿西服三件套的逼王从头发丝扫描到皮鞋跟。
同样的资本家,同样辛勤到深夜,眼前这个怎么还是衣冠楚楚的禽兽样?那翘屁股……陈嘉阳撇嘴,自己去动物园捡几根孔雀毛给他插上,一准儿原地开屏。
再扫到一旁夜店的工作人员,个个低眉垂目,噤若寒蝉。陈嘉阳一秒变身无产阶级的挚友,发自肺腑地指责起玻璃门外风骨峭峻的背影:
他都不用看,就知道那脸上肯定是“尔等庶民不配与孤说话”的矜贵样。
你当自己是白龙鱼服,微服私访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Snow White Club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幕后老板……想到这儿,陈嘉阳精致的桃花眼一亮,他怎么猜了一大圈从没怀疑过这小子,怪不得今天又牵头让他们来!
肯定是想在他们身上大蓐一笔,该死的资本家,连穿一条裤子的兄弟都不放过!!!
高挺的鼻骨呛出浓重的冷哼,他陈嘉阳绝不允许姓沈的如意算盘在他面前打得劈啪作响!
陈嘉阳摸出钱包,把差点撑爆皮夹的厚厚一沓现金一把抽出,二话不说,直接塞进前方垂眸敛目的素素手里,咬牙切齿道:“小、费。”
说完,长腿大步绕过窈窕的身影,快速推门而出。
***
作为如今海城最高端、没有任何竞争对手可以匹敌的夜店,Snow White Club最角落的卡座也是万元起步。
自开业来,夜夜座无虚席。
无他,这世上,从来不缺有钱人。
海城,更加不缺。他们喜欢这明码标价的一道坎,可以轻松优雅地把那些不符合他们审美标准的人绊倒在外。
豪车可以是租的,超跑的钥匙可以是网上买的,但进了Snow White Club包了卡座,一晚的几万块是实实在在要花出去的。
可以说,多亏了Snow White Club,让装逼又多了道门槛。
不过去过Snow White Club都知道,这里的酒水和服务非常对得起它的价格。不知老板有什么独特的门道,市面上难得一见的各色好酒,在这里的酒窖,无所不有。
有钱,没地方花?来Snow White Club就对了。只要钱到位,你叫得出名字,这里的经理总能替你找到。
酒架掩映间的背影听见开门声,没有回头,一双眼仍在手前几瓶不同年份的红酒瓶间来回游移,半晌才缓缓开口:“都安排好了吧?”
“吴经理,那、那四位没去那间包房。”底气不足的年轻男音穿过林立的酒架而来,“去了东、东南角最里面的卡座。”
断断续续的声音西风吹雪般,吹落男人脸上惯常的笑容面具。
被唤作吴经理的中年男人面无表情转身,转着手上戒指步步逼近来人,一步一问:“怎么,上班前把眼珠子落家里了?认不出他们四个是谁?”
“还是,每次小费拿到手软,就以为真和人家认识了,可以蹬鼻子上脸,不拿人家当回事了?”
“又或是,你上班前的几天培训,我没指着他们的照片,每天叮嘱一遍他们都是谁?”
厚重的酒窖大门隔绝外面的热闹喧嚣,吴经理粗重的鼻息声一波波汹涌拍来。
瘦高的男服务生僵立原地,垂着的眼差点戳进恭顺并立的鞋尖间。
吴经理终于在一步之遥站停,两手叠在被肚子略略顶起的西服前襟,阴恻恻道:“问你话呢!哑巴了?”
意料的冰凉迟迟未到,男服务生奇怪抬高点儿眼,辨识白胖指缝间露出的米白酒标上的字母:【Roxxxxe-Cxxxi】
是罗曼尼·康帝(Romanée-Conti)!
心下顿时如蒙大赦,这是那个一瓶二十几万的红酒!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头发差点又要喝免费红酒了。
男服务生扬起脸,吸口长气飞快说到底:“吴经理,是陈少说今天换个热闹的地方,卡座也是陈少扫一圈后亲手指定的,没您的指示,我绝对不敢自作主张。”
吴经理没回答,扁着嘴。
男服务生壮胆上前一步,附耳压低声音:“听他们谈话提起,沈少下午教小崽子做人来着。”
“沈少……教人做人?”这下,吴经理再没心思调理面前这毛头小子,握紧酒瓶,盘算着往外走去……
提起海城沈家,有两点绕不过。
第一,沈家三代的正支,人品和能力不论,个个是美男子,无一例外。
人帅,桃花自然也多。
海城晚报的娱乐版,堪称沈家的后花园。沈家人闲得无聊,就轮流上去逛逛。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