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人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但人手捉襟见肘,不得不出此下策。
“誉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安逸明白宿誉瀚的担忧,但眼看着宿誉瀚忙得连休息时间也没有,他又怎么忍心再拉着他东奔西走。
“不行,”宿誉瀚断然拒绝,没有半点通融的余地,语气硬邦邦地说:“你等我回来,顶多…一小时,就这么定了。”
安逸抬起手腕,目光从价格不菲的腕表上扫过,再名贵的表,指针也不会因为高昂的价格而走得慢一点,指针如实的根据时间的流逝,在小小一个圆里转动,每一声轻微的滴答,都像是叩响在安逸的心头。
已经凌晨一点十三分二十八秒了。
安逸不知道宿誉瀚和沈文晨到底在忙些什么,但是两人的忙碌却一一看在眼里。他要睡了,宿誉瀚还没回来,他起床了,宿誉瀚早就走了,难得见一面,说不了几句话,宿誉瀚的手机就鬼哭狼嚎地响好几回,都不给人说话的空档。
安逸缓缓收回目光,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拿起挂在一旁的外套,抱在臂弯里往外走,当然他没忘拔下充电中的手机。电量还没满,电池形状的小框框里可怜兮兮地涂了半截绿。
安逸估摸了一下,觉得这电量足够应付之后的查岗电话,便揣进了兜里,不动声色地往病房外走。
病房门口一左一右站了八个保镖,一身黑色西装鼓鼓囊囊,看起来快被结实的肌肉撑破,个头一水儿的一米九多,安逸站他们面前都得费劲儿的抬头仰望。
“请问您要去哪里?”领头的会一点中文,见到安逸拿着外套,腔调古怪地一字一字发问。
“去楼下小超市买点吃的,我很快就会回来,你们不用跟着了,”安逸状似随意,插在口袋里的手却握紧了手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没让自己的视线在半空中没着没落的飘忽。
安逸的信用在这些不熟的保镖面前还是满额,再加上他说得稀松平常,保镖们谁也没怀疑,便听了他的话,没有跟上,而是目送他离开。
安逸压下心中的急迫,努力让自己的脚步不要着急,直到进了电梯,看到电梯门关上,他才把提着的一口气放松,全身的力气就像是随着这口气,一起飘散在了半空中,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后背撞在冰冷的电梯壁上,这才稳住了身体。
安逸心虚地抬头看了一眼电梯右上角装着的监控探头,抿了抿嘴,紧张不安地侧过脸,手心慢慢被汗濡湿。
没事的,只要在宿誉瀚回来前,回到医院,就不会露馅了。
安逸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自欺欺人般的安慰自己,凭着那无根无着的勇气,他挺直了腰板,出了电梯,出了医院。
托经济繁荣的福,医院门口的出租车24小时营业,省却了安逸没有交通工具的烦恼。
报上了庄园的地址,司机一脚油门,出租车在漆黑的夜色中如离弦的箭飞射出去,很快就消失在路的尽头。
安寻溪出事后,庄园就被封了起来,所有的人都被控制住,接受最严谨的调查,排除下毒的嫌疑才被放出来,所以当安逸坐着出租车来到庄园时,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在,庄园里空无一人。
老头认识安逸,也没问什么,就放安逸进了庄园。司机又开了一会儿的车,这才到了城堡式的别墅大门前,收了钱,司机就离开了。
再一次站在这里,心境与第一次到来时却全然不同,短短几日,安逸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但他来不及细细体会,急忙就推开门往里走,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尽快找到他要找的,然后赶回医院去。
别墅内一片漆黑,只有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照明,安逸看得不太分明,只能看到屋内陈设模糊的轮廓,他抬脚走了没几步,差点被地毯绊倒,慌乱中本能抓住什么。
乒乒乓乓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格外响亮,安逸扶
着木架子,可怜地呆立在原地,瞅着一地破碎的陶瓷碎片,脑中个十百千的闪过一长串数字,他眼前顿时一片黑,差点想和地上的碎片一起碎碎平安。
这值多少钱啊!
安逸受到的冲击有点大,大脑就像是被木马病毒入侵的电脑,运行受到极大干扰,直到手机铃声突兀响起,这才让他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一看,来电人赫然是宿誉瀚。
安逸心里哀嚎一声,这可是他现在最不想接到的电话了,接通这通电话,感觉比打碎一架子的古董花瓶更可怕,然而手机不依不饶地响着,催促他尽快接电话。
“喂,喂,”安逸哆嗦着手,接通了电话,因为心虚,所以声线不住抖动,听上去就很可疑。
宿誉瀚对安逸的了解,堪比是安逸肚子里的蛔虫,光是听到过电波传到耳中已经失真的声音,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起了疑心,他微微皱起眉头,将要说的话在说出口前换了内容,“你在哪里?”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