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而过的救护车,载走了被气得心肝脾胃肺俱疼的安文博,也为这场闹剧暂时划下了句点。
安逸站在酒店的窗边,居高临下看着救护车在视野里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 良久后才收回视线,还未开口说话就先叹了一口气。
意外得知自己竟不是安文博的儿子,安逸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一方面,他对安家人,简直可以说深恶痛疾,恨不得与他们划清界限;另一方面,骤然得知自己与他们其实没有血缘关系,心情还真有点微妙。
一切的不喜与厌恶都找到了理由,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无法接受被戴绿帽吧。
想明白这些后,安逸只觉心里一松,就像是压着的大石头落了地,连呼吸都变得轻松起来。既然没有血缘关系,便只是陌生人,日后见他穷困潦倒,也无需在意。
“口说无凭,还是得做个亲子鉴定,”宿誉瀚有预感,或许要不了多久,这份亲子鉴定就可以发挥用处。
看安文博那样,安逸就知道安思浩说的都是真的,只是用科学加以证实,他能更放心,呃,放心坑安文
博。
就算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十几年,也能培养出浓厚的感情。若是安文博能好好待他,就算知道安文博不是亲生父亲,他也不会翻脸不认人。只可惜,安文博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医院的各个地方,都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炎炎夏日,冷气开得十足,让人一进门就后背发凉。
无论什么时候,医院永远门庭若市,人满为患。
安逸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往里挤,一边要注意周边的人,以免碰到伤患,一边还要确认方向,等出了急诊部来到住院部,走廊上的人才少了一点。
“呼!”安逸长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四下张望,不经意和护士站的一位护士对上了眼。
护士定定看了安逸几秒,紧张地抿了抿唇,不安地四下张望,确定没有人注意她后,暗暗向安逸使了个眼色,示意安逸跟她走。
确定这人就是自己来医院的目标,安逸没有犹豫,不远不近跟在护士的后面,一起到了逃生楼梯里。
“这就是你要的东西,”护士急急忙忙将一个带塞子的小试管塞到安逸的手里,一边说,一边回头看向楼梯门,生怕有人突然过来。
暗红色的血液静置在试管中,似乎还带着些许体温
。
“他没有起疑吧?”安逸不放心地问道。他之所以不直接找安文博去做亲子鉴定,而是要通过买通护士的方式偷偷采血,为的就是瞒着安文博。
“他本来就要抽血做化验,我只是稍稍多抽了一点血,想来他不会怀疑才对,”护士快速回答,应该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心虚和慌乱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安逸想了想,从钱夹里取了两千现金,与一早准备好的不记名银行卡一起递给护士,“想办法请几天假,如果实在不能请假,就跟同事换下班,不要再和他接触了。”
“我知道了,”护士接过钱,马上就离开了,而安逸又等了几分钟才走出去,混在人群里出了医院。
“拿到了吗?”宿誉瀚一直在停车场等安逸,见他上车,随口问道。
安逸点点头,系好了安全带,“那护士是个守诚信的人。”
“不许在我的面前夸别的女人,男人也不可以,”宿誉瀚稍稍吃味,霸道地道。
安逸瞬间无语,这种没来由的飞醋也要吃,就不怕把自己牙酸掉吗!
“咳,说正事,”安逸强行换话题,“血液保存时
间有限,我们得马上去亲子鉴定中心才行。”
“放心,我已经联系了人,等我们将血样送过去,立刻就会开始检测,”按照正常流程,亲子鉴定需要等好几天才能出结果。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宿誉瀚可舍不得让安逸心急如焚地等待,所以动用了一点关系。
安逸觉得和宿誉瀚说谢谢太客气了,所以霸气地倾身过去准备亲一口,但倾身到一半,身体被安全带拉住,卡在距离宿誉瀚脸几厘米的位置。
“做什么?”宿誉瀚将车停在人行道前,侧头,含笑看着安逸。
想亲,亲不到,好像有点傻。
安逸马上扭头,端正坐姿,目视前方,一本正经,“没什么。”
宿誉瀚抬头看了眼红绿灯显示的时间,咔哒一声解开了安全带,倾身过去,直接深深吻了下去。
安逸没有防备,只能被动承受,气息交缠,彼此相融,外界一切事物都被抛到了脑后。
短短四十几秒的时间眨眼即逝,眼看绿灯已经亮起,前面的车却迟迟不走,后面的车主着急地按喇叭。
响亮的喇叭声,惊动了沉浸在美好感觉中的两人。宿誉瀚放开安逸,一手系上安全带,一手握住方向盘
,快速启动了车子,往前驶去。
安逸一手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