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丹!等劳资醒了,劳资一定…狠话还没有放完,安逸就悲催地昏睡过去。
待确定安逸是真的不省人事,两个黑衣大汉快步上前,一人抬上半身,一人抬下半身,轻轻松松就把人抬出了别墅,丢到一辆破旧的无牌面包车上。
两人上了车,面包车发出行将就木一般的嘶吼,勉强打着火,就着腾升而起的黑烟,晃晃悠悠上了路,只是很让人担忧车会不会半途罢工。
直到那刺耳的嘶吼消失,目力所及再也看不到那面包车,林韵菲才离开窗前,一边讲电话,一边施施然下了楼,脸上笑容灿烂,完全不怕眼角的笑纹能夹死蚊子。
安逸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坐船,文艺点说是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小舟,粗糙点说那就是块破木板,遮不住风挡不住雨,还要随着浪花摇摆,在梦里差点把他给整吐了。
都说我的梦境我做主,安逸却拿这倒霉催的梦一点办法也没有,梦里摇啊晃啊晃啊摇啊,让他好生体验了一把孕吐的感觉,连带着生理反应,脸都成了秋后的黄瓜色。
不能反抗,那就享受。
安逸乐观地安慰自己,半秒后又炸毛,恨不得坐起身,揪着那对自己下黑手的人好生一顿胖揍,虽然目前无法实施,但并不妨碍他脑补了好多遍,认真推演了各种胖揍情景。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药物作用下消失的感官渐渐又回来了,安逸隐约可以听到外界的声音,但是有些模糊,就像是从二里地外传来的,而他耳朵里还塞了一大团棉花,不太真切。
只是那令人牙酸的引擎轰鸣声像是一把锥子一样直插他耳中,像是破旧的风箱,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处在岌岌可危的边缘,随时都有罢工的可能。
安逸在心里啧啧了两声,略嫌弃坑他的人,就不能找一辆好点的车运他吗,这要倒霉一点,车说不定就半路抛锚了,那多耽误事儿啊!
世间万事,大多经不起念叨。安逸心里刚转过这个念头,已经顽强支撑了几里路的老爷车不干了,直接熄火停在了路中间,任人如何重启,就是不肯挪动一步,非常有自己的坚持。
“怎么办?”两黑衣大汉智商显然不如肌肉发达,顶着一脑袋大汗,无措地互问对方,当然谁也给不了谁回答。
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后,两人认命拨通了一个电话,声音洪亮地扯着嗓子向电话那头的人喊,“夫人,大事不好了…啊,不是,人没跑,就是车抛锚了!”
夫人?!
安逸敏锐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汇,在脑中迅速列出可疑对象,名列榜首的自然是林韵菲。
果然啊,能在男主庞大后宫站稳脚跟的女人,都不是简单角色,表面看是朵人畜无害的小白花,再仔细看看,花蕊可浸染着比夜色还深沉的黑,要咬人的时候,张嘴就是一口泛着寒光的利齿。
想到这些,安逸连带着埋怨上了宿誉瀚,在那个不正经的剧本里,林韵菲还没有进化到这样的程度,就算一样有些扣扣搜搜的小心思,那手段他也不看在眼里,可这个剧本里的林韵菲,一耍手段就把他埋坑里了。
的确是他疏忽大意了,但宿誉瀚必须承担起一半的责任,要不是他招惹那么多女人,炼蛊一样把林韵菲炼成了蛊王,他也不至于在PK的第二局就惨败。
安逸心有怨念,内心的小人掏出小本本,给宿誉瀚好生记了一笔,留待日后算账。
林韵菲接到电话,顾不得骂人,立刻驱车赶到,见那两傻大个就这么杵在路边,气得一口气没顺过来,
差点过去。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人搬到我后备箱里!”林韵菲谨慎地四下张望一番,见没有人,这才气急败坏地冲两个木头桩子大喊。
两木头桩子立刻行动,粗鲁地将人从后座拖出来,丢垃圾一样丢进了后备箱里,动作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如果安逸这时候能开口说话,他一定会…开口喊疼。
额头鼓起一个大包,姿势别扭地瘫在后备箱里,被尾气熏了个里里外外,安逸仅剩的一点好脾气都被磨没了,要是他现在能动了,他一定撸袖子和林韵菲好好干一架。
可惜,他不能,唯一能做的,就是再给宿誉瀚记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车子再次启动,这一次没再出什么意外,顺利到达了目的地。
“把他搬进去,”林韵菲下车,厌恶地看了安逸一眼,一挥手,示意两人。
两人像是算盘子,拨一下动一下,立刻把人抬出来,手脚麻利地抬进屋,随手丢到地上,而后看向林韵菲,等待她的下一个命令。
林韵菲环顾四周,面无表情道:“砸!”
这一个字的命令太过简短,两人接收信号一下出了问题,一脸茫然地看着林韵菲,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让你们把这里砸了,”林韵菲又重复了一遍,见两人迟疑,脸刷地拉得老长,冷声道:“怎么,我都使唤不动你们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