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放弃决赛资格吗?拿到奖可就是国家级,走自主招生和综评都很有优势的。”
冬日的白昼短暂,办公室内还没有来得及开灯,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昏暗。
女生屏气凝神地听着老师苦口婆心的劝诫,暖风吹得人脑袋昏昏沉沉,老师也觉得她是昏了头了。
一个省不过了了的决赛资格说放弃就放弃。
黑木的办公桌在暮色中更添庄重,沈乔砚的嘴上不停地说着抱歉,神情却全无慌张,好似这才是她属意的结果。
班主任一脸无可奈何地摆摆手,耳边的指责劝说随着呼呼的暖风逐渐隐去,再次抬眼已是一个灿烂的黄昏后。
她趁着课间偷偷摸摸的拿出手机,却只是亮着屏并不滑动。
直到母亲的来电信息亮起,她满心欢喜地拿起手机却发现怎么也划不动接听键。
周围嬉笑欢闹的声音萦绕,手中的电话铃声持续响着,但没有一个人看向声音的来源,似乎将她视为不存在。
诡异的画面仍在继续,沈乔砚尝试各种滑屏解锁却怎么都按不下绿色的接听键,直到通话铃声接近尾声“嘟”的一声挂断。
“砰!”
有什么东西坠落砸在地板上,突然的声响让沈乔砚惊醒。
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床帘围成黑漆漆的空间,两片床帘的缝中透出刺眼的光线。
应当是个晴天。
沈乔砚在枕头边摸到自己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多了。
又是梦,而且漏洞百出的梦,可梦中的沈乔砚依旧义无反顾地想要接通电话。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拉开床帘准备下床,室友正一脸歉意地从地上拉起倒下的行李箱。
身后的床铺从上到下已经覆完了防尘膜,薄薄的一层紧紧吸附着桌面,即便正对着空调,也没有透进去一丝风。
“你走啦?这么快。”
早上九点多钟考完试回来,沈乔砚补了一觉,再醒来室友都去赶高铁了。
“走了走了,一点半的车,检票口肯定很多人你们也记得早点去。”
小语种室友扫视一圈自己的床铺,急急地拖着行李箱出去,“吱呀”一声后走廊的风用力把门带上。
从阳台的玻璃门边向外看,晴空万里不见云彩,阳光灿烂到沈乔砚似乎能看到热气在向上蒸腾。
屋内是不间断的冷气,玻璃门初碰觉得冰冷很快就会觉得温热,厚厚的玻璃门内里满是不断想要冲进来的暑气。
沈乔砚从阳台退回自己的椅子上开始收拾东西,靠门的室友已经拿了把伞准备出去。
“我准备去吃饭,要帮你带吗?”
“不用了,我下午赶高铁的时候去食堂吃一口。”
“好好好,你们都回家,就我明天走。”
沈乔砚听着她自怨自艾,忍不住打趣道:“小叶不是抢的明天票,她陪你。”
面前的女生装作生气地样子用力哼一声出门了。
行李在昨天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赶在三点之前沈乔砚带着遮阳帽出门了。
各个学院都在进行最后的期末考试,来往匆匆的人群中一群红马甲在蓝色的塑料棚下格外显眼。
拐入茂密的梧桐树道,大小不一的横幅挂在树干间,细细碎碎的光影落在精致的印花上。
树荫浓密,热意都消散了几分,沈乔砚看着远处高悬于头上的横幅,想到自己一年前也曾来到这里参加综评。
而今时过境迁,逐梦的主角换了人,自己成了那时羡慕的人。
只是她的梦成真得并不光彩。
从拥挤的人群中安检进站再到拖着箱子飞奔到行李存放处发现已经满了,等沈乔砚靠窗坐下时,停止检票的广播正在站台循环播报。
耀眼的日光洒在玻璃栈桥上折射出好看的色彩,不远处的扶梯站满了乘客,拖着行李往车厢飞奔。
“车门即将关闭,请各位乘客注意安全。”
机械的广播声线在嘈杂的列车里分外清晰,沈乔砚晃过神来看了眼头顶的指示灯亮红,但自己旁边的座位还是空的。
车门很快关闭,沈乔砚正心疼哪个倒霉蛋没赶上车,一位男生就气喘吁吁地在她身边坐下。
列车一路北上,沿途满目苍翠。
日光明媚,站台的栏杆外紫薇盛放,粉紫色的花细细密密开满枝头,虽安于一隅只见部分但足以占据沈乔砚的全部目光。
她不禁掏出胶卷相机,拉到焦距,对准那片粉紫色的花海按下快门。
快门声止,沙沙雨声在耳边响起,手背上有冰冰凉凉的东西滴落。
大巴车的颠簸很是频繁,刺耳的喇叭声和皮革的味道让沈乔砚很快惊醒。
突然的起身又被安全带拉了回去,大巴车的安全带晦涩生硬,起身那一下肩膀被勒得让她不得不手动抽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