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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 3)

三月初三,苏州城行清节。

江南的雨季向来如此,细雨无声,如烟似雾。周边的地上因为荒芜布满杂草,沾染上斑点的雨珠,没有阳光的照射,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悲情。

只一处干净的土堆与傍边格格不入的立在那,破旧腐朽的长木板立在跟前,或许因为那刻字的人不会用小刀撰写,上面的字有些歪曲,却不难看清“恩师”二字

许清安将手里的篮子小心放在地上,掀开面面盖着的白布,把供奉用的小菜一一在铭旌前摆好,白色宽大的衣袖不免耷在地面上,沾染了些暗黄的泥土,由显格格不入。

师父走后,这是她第二次来看师父,教坊给她们的能自由外出的时间不多,一年里饶有的一次便是这三月初的行清,给她们这些下等优伶祭拜逝去的亲人。

虽说是教坊,却不完全隶属于皇宫里的教坊司,是先帝为了与百姓一视同仁,在民间独立开设的坊楼,刚开始每年招揽许多在器乐上颇有天赋的孩童自小训练,渐渐的,京城民间的教坊不再为百姓开设,成了在宫里教坊司缺人时,会从这里选几个不错的进去见见世面,选做顶替。

许清安当初便是看中这点。

可两年了,她始终没等到这个机会。

“师父,今日行清,坊里许了我们一日沐休,徒儿这才有机会来同您说说话,师父可会怪罪徒儿不常来看您,害您在这荒野外寂寞得紧?”许清安声音柔柔的,和她看上去一样,令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说着,许清安从方才的篮子里拾了块粗布垫在面上,屈膝跪下。“似乎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落些小雨,湿了这土,总黏糊。”

鬓边垂下的几缕青丝在她身上丝毫不显狼狈,许清安抬手将发丝搭至耳后,望着面前的铭旌思绪渐远。

那年她才垂髫年纪,用刚换上的牙咬断了束在手上的麻绳,从牙婆手里逃出来,一直往前跑,每一口呼吸都感受胸口快要撕裂的疼痛,跑到她再也听不到牙婆追出来的脚步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遇见了第一个人,也就是她的师父,谢夕漫。

从无家到有家,似乎只需要这么一瞬,她拜进谢夕漫门下学习曲艺,那也是她第一次听说‘评弹’

第一次接触曲艺,她这样的普通百姓,在那个时候别想去听什么曲,更别说评弹这种地方曲艺。虽是不了解,但在看到谢夕漫第一次演凑时,颇为震撼。

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场面她至今难忘,那时不叫评弹,她听师父称之为‘大书’和‘小书’,‘大书’意为评说,‘小书’则为弹词,将故事与乐器融合,将话用唱说来表示。一评一弹,二者结合。

这样好的技艺,师父却说世间会的不多,她是她师父唯一的弟子,而如今,她是她师父唯一的弟子。

后来,两年前,师父突然被传召进京,许清安不懂,为什么上头那位天子会让人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找师父去演奏评弹,京城那样大,难道找不到一个会评弹的?

的确,后来她来京城这么久,还不曾见过还有除她以外的人会这门手艺。

许清安伸手,指尖因为长年训练而生了一层薄薄的茧,触碰到铭旌上那几道红得快要发黑的痕迹,有些发颤。

当年,她为了把谢夕漫的尸体带回来,用身上的衣物将谢夕漫的身体拼凑绑好,再系到自己腰上,一步一步走到这,安置在此。

手上来不及擦干的血不小心沾了些在削好的木板上,她也没再换新的。

“师父放心,”许清安眼里划过一丝很厉,“徒儿一定会查清楚您的死因,让他付出代价!”

————

祭拜完谢夕漫,许清安重新回到京城,许是天气和节气原因,街上的人不多,只寥寥几声生意人的吆喝,企图留些人下来看看自己摊上的东西,运气好的能碰到些财老爷挥霍。

许清安用余光扫上几眼,径直去了一家离偏门不远处的茶楼,

步子刚迈进去,店家小二便迎了出来,注意到她手里的篮子,了然道:“是许姑娘啊,可是来归还东西?”

去祭拜用的簋著都是借了这家茶楼用的,就连菜,也是借助她们家的厨房,自己买了菜烧的,她身上银钱不多,只能尽可能的把这些降到最低。

“正是,我先带去后院清洗一番再归还。有劳带路。”温温而雅的语气,比春日里拱桥下流淌的溪水还要好听,店小二自当不推辞,将人带去了后厨,叮嘱几番后便又跑回去忙活。

初春的水很凉,许清安像是察觉不到般地仔细清洗,耳边时不时传来树叶被风拂过的声音,颇为安然。

后院还有张偏门,大抵是每日的新鲜蔬菜都从这运送,门没关,吹在许清安身上寒意刺骨,她甩了甩手上的水,想去把门关上,不曾想还未完全靠进那木门,交谈声便送门缝中飘进了许清安耳朵,听了个真切。

“捕快,小的在侯爷府上并未发现可疑,咱们方向是不是错了?”

“我在晋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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