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家长会,崔胜澈的腰杆都硬了些,面对一些家长的追捧他也会不好意思,向我投来求救的目光。
在我快中考前,崔胜澈几乎每天都回来得很晚,我也时常在半夜被惊醒,但也只会隔着门,听着他坐在火堆旁良久,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但每日送我上学时,崔胜澈脸上总是挂着笑,眯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哥哥,我不想上学了。”
期末前的最后一个晚修结束,我一推开门就给崔胜澈说了自己的想法。
在他面前,我一向听话懂事,许是我的话在他意料之外,锅铲从崔胜澈手中滑落。
他连忙熄了火,捡起锅铲,默默走到水池旁清洗,直到晚饭结束,无论我怎样搭话,崔胜澈都不理我。
“克拉你过来。”
崔胜澈与我说话前叹了口气,垂眸望着我:“是不是有人在学校欺负你?”
我摇头。
他皱皱眉:“那是老师打击你了?”
我还是摇头。
崔胜澈好似有用不完的耐心:“是很难为情的原因吗?”
我从未在崔胜澈面前掉过眼泪,也是第一次昂着头与他四目相对,他也才不过二十,眼角的皱纹与脸上分布不均的小伤口让他看上去老了五岁不止。
我鼻尖猛地泛酸,眼泪不自觉下落:“你太辛苦了,我再继续读书是给你增加负担。”
崔胜澈也愣住了。
那日我们在月光下相拥,仿佛时间静止,世界只余下我与他。
良久,崔胜澈吸了吸鼻子:“哥哥这样努力工作是为了给我们克拉一个更好的生活条件,不用觉得对不起哥哥,每次从老师和同学那里听说你学习特别厉害,哥哥都特别骄傲。”
“哥哥自己没本事,没有好好读书就出来打工了,这也是哥哥心里的遗憾。”
他见我许久没搭话,以为自己说的哪句话又让我有了压力:“对不起,哥哥不是故意给你传递负能量的。”
“哥哥你等我一下。”
我进房间翻找了好一会,在书包底层翻到了去年给崔胜澈生日做的贺卡,因为暑假参加了很多研学的训练营一直没时间给。
“给你,”我把贺卡给他,“这是去年的了,一直没时间给你,我知道哥哥你很在乎这些节日,对不起。”
崔胜澈摸摸我的头:“没关系,你什么时候给哥哥庆祝,哥哥就什么时候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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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中考结束,崔胜澈说我们要有新家了。
我们以后不用再住冬冷夏热的集装箱,可以住进居民楼,和班上其他普通孩子一样了。
那晚崔胜澈兴头上来了,喝了很多酒,也和我说了很多知心话,也谈起了自己的过去。
他自诩是个苦命的人,四岁时父母因车祸双双过世,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直到初中,爷爷奶奶病逝,他在这个世界也没了依靠。
也是为着这个原因,崔胜澈自高中便没再读,直接出来打工,因为是童工,总是东奔西跑也一直没能落脚。
一直说直到我来,他的生活似乎才好起来。
我问他为什么,因为我总觉得我这样初来乍到,已经平白无故给他添了很多麻烦,生活多了很多平白无故的开销,是个活生生的拖油瓶。
崔胜澈不觉得。
他说:“你来了,我的生活才有意义,才有努力的方向,知道钱是为了谁挣的,也学着省钱,肩上也有了责任,像个成年人了。”
我问他,决定和我一起生活后不后悔。
崔胜澈只说他想表达的都在刚才的话里了。
我说我想和他成为真正的家人。
崔胜澈第二天就带着我和相关证件资料去办理了户口本。
我们成为了真正的家人。
他也有了新的依靠。
“其实我把你捡回来的那天就在想落户的事情了,因为你以后读书工作和结婚都要用。”
我红着脸,直说嫁人是很久以后的事情。
出成绩后,很多有名的高中都给我打了电话,向我抛出橄榄枝,也开了许多丰厚的条件。
我选了奖学金最丰厚,但学校风评一般的一所学校,崔胜澈得知还说我笨。
我说他才笨,什么都不懂。
“我们出去旅游吧,哥哥带你去周边逛逛。”
我惊诧,很快又拒绝:“要花很多钱,明年再说吧。”
明年学校发奖学金,学费也全免,费用足够两个人旅游,还可以玩得很好了。
崔胜澈犟不过我,旅游的事情就此作罢。
搬进居民楼的这段时日,我和崔胜澈为了维护邻里关系,待在家里一整天,做了许多老少皆宜的